鳇鱼精从千里之外的松花江,一路过来,一定得借助水道,亦或是什么机关。而这个机关,我们曾经进去过。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是那个?”
四眼不置可否,但眼神中的意思,便是如此。
没错,日行千里的遁地走巧。
遁地走巧原本就属鬼门,自从宋不缠鬼灵被打散了之后,它依然在地底运行生化,现如今被女华利用也很正常。
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老宋是宋不缠的后人,按照此前的信息,宋家和另外三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正是和宋不缠当年,叛变进入鬼门有关。
难怪现在氛围那么奇怪。
老和尚似乎听到了我们在说什么。他慢慢的靠近过来。
“你想知道真相吗?”老和尚问道,他的嗓音很响,显然我只是个幌子,他想要述说的对象是老宋。
我看见老宋瘦弱的身体,为之一颤。
“当年金兵南下,宋不缠巧设机关抗敌,不料被佞臣所害,同杨惜,一块被绑进大坑,施了千石坠的刑法,最后那个佞臣,心有不甘,还将宋不缠、杨惜封入槐树之中,永世不得超生,这才使得鬼门有了可乘之机,将宋不缠、杨惜收入麾下。”
说的没有错,四面宗是人,鬼门是鬼,宋不缠成不了人,却因为爱情,与杨惜做了一对千年的鬼夫妻。这些都是我们之前都知道的。
老和尚摇摇头,再次望向端坐在地上的老宋,“一个佞臣司文职,懂什么阴阳之道,封鬼大法。”
我一愣,老和尚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说,背后另有推手。”
老和尚摇摇头,“推手谈不上,但当年佞臣重金请来将宋不缠封在大槐树下,永世不得超生的术士,正是姓张。”
“姓张?”我打了个哆嗦,“你,----你不就姓张吗?”
“没错,”老和尚点点头,“正是四面宗张家的先祖,让宋不缠做了那只千年的老鬼!”
“啊?!”我想过两家的恩怨不会小,但未料到,确实如此之大。布协长亡。
白衣苍狗多翻覆,沧海桑田几变更,数起数落的恩怨情仇,跌宕起伏,原先同为四面宗的家将,又为何会相互残杀,落下这千年的把柄呢?
第二百七十二章 宋张恩怨
从老和尚看老宋的神色,就知道这肯定是个不容易解决的罅隙,确切的说应该是道鸿沟。但问题终归要解决,到了这个地步。想要一昧的逃避,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和尚盘坐在我的对面,侧面向着老宋,这是个说不上滋味的场景。远处的夕阳,染红了天边。在紧张气氛渐渐消散之后,现在萦绕着我们的又是无比的压抑感。
“宋不缠有一个好朋友,唤作张世杰。”老和尚顿了顿,用余光瞄了一眼老宋的背影。显然每次提到他先祖的名字,老宋总要为之一动。
我想普通人大概很难理解其中的心思。这群人从小便远离社会、远离世间的喜怒哀乐,谨遵祖训、承办大业,对于他们而言,活着的唯一目的,不是为了开创事业,不是为了娶妻育女,而是为了祖上留下来的虚无缥缈的遗命。
这就是命!
以上种种已经牢牢的扎根在他们的身体里,流淌在血液里,沁入每一个毛细血管,是他们之所以成为现在的他们的根本原因。
这没什么好商量的。辱没老祖,便是否定自己,动摇他们活着的真正意义。
不是亲历,估摸着无法被理解。
但老和尚貌似这次铁了心不打算回避,而是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之前----或者他们的父辈、祖父辈,是否做过同样的事情来释怀,反正老和尚的口气,显然是为了把这个千年的恩怨。在此刻解释清楚的。
“哎----”老和尚重重的叹了口气,对着我和四眼继续说道,其实我明白的很。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听众”。
“这两家人同属四面宗,而且关系最为融洽。那些年,他们喻情山水、枕石漱流,做了一对世外隐士,隐居九华山。”老和尚眼睛闪烁出一道光芒,“其中一个在山南,另一个在山北,躬耕乐道、避世绝俗,只是为了牢牢的信守祖上的诺言。”
我屁股往老宋的方向挪了挪,我怕万一激发什么意外,起码有个缓冲,“这不是挺好,置两亩薄田,种种菜,养养花,修身养性。纯天然绿色产品,现代人都求之不得。”为了缓和气氛,我故意把话题往轻松里拉。
“是啊,”老宋闭起了眼睛,似乎也在那悠悠的隐居生活里徜徉,“焚香煮茶,坐而论道。城中十万户,此处两三家。”老宋吟诵了半句诗,随即便话锋一转,“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种悠闲生活没过几天,就风尘突变,兵连祸结。”
按照我们之前,我们对宋不缠的了解,知道老和尚讲的便是金兵南下的典故。
“照理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在这个危亡关头,出山以助朝廷破寇,本是合情合情,可偏偏四面宗有不能从商,不能为官的戒训,为的就是心无旁骛。”
“可后来,宋不缠还是出山了?”我顺着老和尚的逻辑,口吻赞赏的问道,“是为了杨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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