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老婆双眼通红,“方言,你好意思嘛,这分明就是准备拿豆豆去挡枪,你自己没本事儿,竟然要一岁不到的女儿冲在前面?!”
这句话噎到我了,我哑口无言。事实就是如此,豆豆天性禀异,瞬间就秒杀在座所有的成年人。可她毕竟只是个孩子,现在还在她妈的怀里,嘴上叼着奶嘴。
可是,可是——,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嫂子,你说的对,但是咱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回头路了。你以为我还愿意参与你们这档子烂事?豆豆生出来就和别人不一样,这事儿你不去解决,肯定还会有麻烦。”四眼走到我的身后,说道。
老婆往后退了一步,手里把豆豆抱得更紧了,“我不管,你们那些破事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再让女儿离开我身边的。”
女人一旦固执,其程度不亚于一块石头。
四眼耸耸肩,不以为然走了出去。我琢磨了一会儿,今晚是去会顾大攀,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况且,一定要带上豆豆的提议,是四眼说的,他只是担心会发生意外而已。笼皮鬼已被打散,剩下来的小喽喽,四眼应该就能解决吧。
我准备放弃,后退着出了卧室的房。却看见四眼从厨房提了把菜刀,冲了进来。
我一慌,“你要干什么?”
四眼也不理我,趁着我发愣的时候,从我的身边经过,手一甩把刀丢到了床上,“豆豆的腿骨上有一个字,到底是不是那个‘嬅’字,要么她今晚跟我们去,要么你现在自己把她剖开,看看答案到底是什么。”
豆豆的小手在摸老婆的脸,似乎对眼面前我们的争吵根本不在乎,还一个劲儿的在她怀里钻着撒娇。
老婆傻了,愣愣的站在那无言以对。
字,这才是关键!
可她和我一样,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我打保票,肯定能把豆豆安全的带回来。”四眼的口气柔和下来。
天依旧在无法挽回的暗下去。老婆走到了窗户边,背过身去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我看见豆豆在抚摸她的脸,我知道老婆正在哭。又过了一会儿,老婆转过身来,慢慢的把豆豆放到了我的手里。
我即感激又愧疚。
“走吧,别婆婆妈妈的,指不准今晚就能真相大白了。”四眼说道。
我恋恋不舍的走到门口,回过头看,老婆跟了上来,把个塑料小奶瓶挂到了豆豆的脖子了,“要是她哭了,记得把奶嘴给她。”老婆双眼通红,看的我又是一阵心酸。
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受不了,赶忙出门下了楼。
我们来到小区门口,照样打车,上车之后我问道,“今晚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对吗?”
四眼却没有回答我,他的表情很严肃,仿佛比之前经历笼皮鬼时还要紧张。这让我顿有不祥的预感。
“问你话呢?”我分不出四眼这种表现,是因为过去的经历让他害怕了,还是他知道些什么。
他转过头来看我,“去墓地还要再晚些,趁着功夫,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第五十八章 命不可违
车一直在开,华灯初上,窗外的景色带着浓重的城市味儿,喧嚣、嘈杂、还有难以名状的暧昧。这些都是下班的人群,有老人、孩子、夫妻、恋人,他们相互搀扶,相互依偎,按照各自的轨迹生活着。
他们全然不知周围,还有各式各样的世界,和他们共同存在着。
但——
与其知道,还不如永远蒙在鼓里。
我呆呆的盯着大街,看着那些人来人往,脑子想回忆些什么,但总是让人心酸,干脆放空,让自己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四眼要带我去哪,现在干脆也不问了。只是由着他给出租车司机引道。
豆豆坐在边上一蹦一跳,老是要过来摸我的脸,我看看她,搂在怀里亲了一口,顿时她就不做声了,叼着奶嘴,眨巴眼看我。
出租车七拐八拐,但一直是在城区里开,没过多久到了目的地。我跟着四眼下了车,然后径直走向了一个小店。
我一看,原来是个操办白事的小门面,现在已经有点晚的,可灯还亮着。
四眼熟门熟路的走进去,和坐在里面看电视的老板打了个招呼。看样子,好像先前就认识。
——夜半的墓地阴气重,虽然四眼有能力对付,但小鬼难缠,还是该筹点借路钱,免得节外生枝。
四眼拿了一包纸钱,几盒元宝,另外零零总总一些东西,拿个大袋子装好,和店主聊起了天。
他们说话声压得低,搞不清在琢磨些什么名堂,我无聊的很,想凑上去搭个话,四眼摆摆手,说什么有事儿和人谈,让我自己先出去转一圈。
这就是他所谓的要带我来个地方?
我还以为是什么神神叨叨的去处。
我见他们谈的欢,也没我啥事,便抱着豆豆出了门。
这是一条小马路,车流稀少,这边是一座工厂的后墙,另一边竟然是一个小寺庙。
我在苏州待了有一段时间了,还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小寺庙。我没有多想,点了一根烟抽着,豆豆被熏了一口,我赶忙转头猛吸几下,把烟蒂丢到地上踩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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