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恨你的是谁?”轩辕红问我。
我想了想,“有一个叫谷波的,已经成了傻子。还有几个,已经都死了。再就没有太恨我的了吧?总不能因为我偷他们点儿钱花花,他们就对我下死咒吧。”
轩辕红说:“说不准。”停顿了一会儿,他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偷了他们的钱,就是把他们领向死路。”
我赶紧漂白一下自己的形象,“你不能这么说啊,这么说,有点儿太偏激了。我偷窃,是职业需要。我的职业就是小偷,所以要做好本职工作。我虽然偷东西,但是一直挺讲道义的,只偷有钱的,并且每次只拿一部分钱,从不拿光。哪次我都给人留后路了,从不贪心。”
“你觉得光荣?”轩辕红问我。
“没,我没觉得光荣啊。本职工作,本职工作么,没什么光荣不光荣的。”我当然觉得光荣,怎么可能不光荣。我这么高超的技术,不是一般小偷可以比的,这是天赋加后天的努力练出来的,一般人达不到我这个境界。当然,我只闷头在心里自我赞美几句,不会表现出来。我要是表现出来,轩辕红准得找我个茬儿。
他自个儿不是好人,但是一直要求我做个好人,双重标准的厉害。
轩辕红坐到椅子上,盯着我看。
虽然我修炼到现在,已经能给自己建个防护罩,让轩辕红看不到我心里的话。但是被他这么看着,我还是很发憷,总觉得被他看了个底朝天。
我干咳了一声,把话题扯向重点,“那女人的声音我听着太耳熟了,可我真没得罪过几个女人。不管我之前偷东西,还是我之后帮夏源,我都没害过女人啊。有几个女的,和我倒是有点儿仇恨。坐牢那会儿,有个叫欧阳萍的鬼,看我不顺眼,老想弄死我,但是后来我让她魂飞魄散了。她魂儿都没了,应该不可能回来害我。后头有个鱼鬼,也死了,估摸着也不可能回魂儿来害我。再有谁啊?没谁了,我再没得罪过什么女人。”
轩辕红说:“你好好想想,给你下死咒的是人,不可能是鬼或者妖。这种咒,只有人能下,鬼和妖的血,启动不了咒术。”
我陡然想起一个人,“我知道叫我的是谁了,是夏荷,是夏源他妹夏荷。”我激动的拉着轩辕红的胳膊,“我想起来了,是夏荷。夏荷就是这个声音,错不了。”
转而,我又觉得不对劲儿,“她没必要对我下死咒吧,我们也没什么大仇恨啊?”
我们之间的关系,根本算不上仇恨,顶多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而已。她来吵来闹来要人的时候,我虽然说话难听,但是并没有动手啊。从始至终,我们都是口头上吵架而已,没有什么大仇恨。
她不至于对我下血咒吧?这可是两败俱伤的阴毒咒术啊,这对她来说,太不划算了。
“她不至于这样吧?我只是对她说了些难听的话,再就是不让她见夏源而已,她不至于对我下这样的咒吧?”我一肚子疑问,皱眉瞅着轩辕红。
轩辕红抽出袖子,拍了拍被我抓出褶皱的地方,轻声说:“她要是心宽,就不会记恨。如果心窄,那和你之间,就是血海深仇。”
“不至于吧。”我完全没法信这个事儿。
“你听过邻居盗斧的故事么?”轩辕红问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听过,我忘了。”
轩辕红很有耐性的给我讲了讲邻居盗斧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姓张和姓王的两家人,两家人是邻居,关系挺好的邻居。可有一天,张家男人的新斧子丢了,而王家男人正好买了把新斧头,堂而皇之的在张家男人眼皮子底下砍柴火。
张家男人到处找不到自己的斧头,就认为是王家男人偷走的。他认为证据很明显很充分,认为王家男人手里拿着的斧头就是他的。
王家男人根本不知道张家男人的想法,还跟张家男人说自个儿新买的斧头好使。
张家男人越想越愤怒,觉得王家男人太不知道羞耻,偷了自己的斧头,还敢在自己面前显摆。
张家男人憋了好几天,越看王家男人越不顺眼。
在王家男人再一次夸奖斧头锋利好使的时候,张家男人爆发了。他半夜提着菜刀进了王家,把王家一家三口都砍死了,然后吧斧头拿回了家。
可在放斧头的时候,张家男人却发现,自家门后,也有一把新斧头。
听完故事,我感叹一声,“小肚鸡肠的男人,不能嫁。”
轩辕红冷眼看我,“你只明白了这个?”
“当然不是。”我冲他嘿嘿笑了两声,“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都是些小事儿,不管是斧头,还是人的猜忌心。但是,有的人心窄,就会把小事儿放的无限大,把小仇恨当成血海深仇,不择手段的要报仇。”
轩辕红丢了两个字给我,“半傻。”
我没反驳,也没那个胆儿反驳。
有些时候,我反驳了,他不会当回事儿。但有些时候,我要是敢反驳,那就是找刺激。就譬如现在,他心情不咋地的时候,我要是敢反驳,准得被他收拾一顿。
“要真是夏荷做的,那她可真是个傻子。”我被评价称半傻,我就拉着夏荷垫底儿。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她确实是个十足十的大傻子,傻的没边儿了。她要是想报复我,可以找人揍我,可以给我下个别的咒,没必要下个两败俱死的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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