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毕竟没有攻破咸阳,到时候只要自己能攻破咸阳城,自己一马当先走进那座大殿,那自己就是天下的王,刘邦这等宵小焉能与自己争雄。
想罢,项羽大笑一挥手,下令道:“斥候探路,全军前进。”
“是。”斥候欣喜抱拳,翻身上马,一拽马缰,一记扬鞭,绝尘而去。
“哗哗~”将士们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看着前方巍峨的函谷关,心中一阵放松,终于到了,终于能结束军伍生活了,终于不用再打打杀杀的了。
想着,众将士走起路来更加有力,好像前面就有亲人、妻儿在等着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钟图跟在众军后面,面色却没有那么欣喜,因为他知道历史之后的发展,他知道楚汉必有一争,这些将士刚才听到的,只是这个时代最悲哀的“喜讯”。
大军驻足,钟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敏锐的灵觉让他感觉前面的项羽周围有一股剧烈的怒气,一股隐隐的巨大怒火在项羽心中酝酿。
终于,他还是放下了暂时的成见,听了范增一言。
“将军,函谷关被刘邦驻兵守住,现在强闯函谷关固然能成功,只是,我们就算闯过去了又如何,就算我们之前有理,也会变成无理,那时候我们失去了大义的旗帜,就真的大势不利了。”范增慢慢劝说着,而后挥了挥手,命那斥候退开。
范增又在项羽耳边耳语了几句,项羽终于是点了点头,一挥手,传令三军,道:“全军转驻鸿门,待本将军与那刘某人商议一番再做定论。”
“咚~咚~”沉闷的大鼓响起,队尾变队首,前面跑来斥候,引导着大军前进的方向,向着不远处的霸上行去。
而此时的咸阳城外,刘邦军的大营,中军大帐内。
“报~”一声长长的吆喝声,刘邦正坐在桌前喝着美酒,欣赏着美人的歌舞,听到斥候的声音,赶紧放下酒杯,对着帐下的舞女挥了挥手。
余音袅袅,帐下的舞女慢慢退去,刘邦整理整理衣襟,站起身来,对着帐外唤道:“进来。”
围帐一掀,走进来一个身穿布衣的人,猛然一下般跪在地上,拱手对着座上的刘邦沉声道:“报告将军,就在刚才,函谷关遭到轻弩的试探,未几时,对方送来一封信,署名,是……”
刘邦微微一眯眼,感觉到一丝异样,忙问道:“是谁?”
那斥候微微一低头,像是有些叹息道:“是,是项羽!”
“什么!”刘邦大惊失色,来的时候楚怀王向他保证,想与绝对会死,绝对不会影响他的登基大业。
而且,巨鹿那里,章邯坐拥四十万大军,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被区区不到二十万的楚军跟赵军打败呢?
刘邦大乱,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自己不打开函谷关,项羽迟早也会攻进来的,如果自己打开函谷关,项羽来攻这咸阳城,以他的本事,绝对是一击必破,到时候自己打打不过他,占理占不过他,还怎么称王。
想到这里,刘邦便急躁恐惧起来,一急躁刘邦便有个毛病,那就是摔东西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恐惧与慌张。
当然,后来他当了汉高祖这毛病自然是改了,只是现在他还有这个恶习。
“哗啦~”一盏精美的琉璃玉杯被刘邦狠狠掷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溅了一地的玉渣。
“将军……”斥候欲言又止。
可是就算他此时想说刘邦也听不进去,他现在特别烦躁,楚怀王难道骗他,只是让他在前面替项羽开路?也不对,如果是那样,那为什么他都快攻破函谷关了,项羽还没有出现,就不怕自己一旦攻破了咸阳城自己称王了?
自己攻破函谷关已经接近月余,一直以为项羽不会来了,于是便节省兵力,准备对付楚怀王,慢慢耗死城内的守卫秦军。
可是,现在项羽突然出现了,这应该不是楚怀王的故意图谋。
“唉,出去出去。”刘邦对着斥候挥了挥手,有些烦躁,打发斥候继续去查探。
斥候没办法,只能转身离开。
而自那斥候离去没一会儿,刘邦正坐在高座上犯愁,围帐突然掀开,慢慢走来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
“都说让你离开了,你这厮怎么还……”刘邦头刚抬起来,便停下了口中的话,眼前这个人脸色温润,带着微微笑意,衣衫飘飘,手挽长袍,甚是恭敬地对着刘邦拱了拱手,参拜道:“臣张良,拜见大将军。”
“子房啊,你怎么来了?”刘邦微微惊讶,随即收起烦躁的神色,赶紧走下高座来扶起张良。
张良微微一笑,恭敬道:“大将军心有烦忧的时候,张良就来了。”
“哦?子房你知道我为什么烦恼?”刘邦惊讶。
“刚才有一个斥候出去,您便在帐内摔东西,我便问了问那斥候,再想一想,便知晓了。”张良挺直腰杆,微微一笑道。
“唉,本将军真实气糊涂了,都忘了这茬。”刘邦微微一拍脑袋,很无奈的走到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有些颓然。
“将军何必烦恼,臣有一计,不知能不能成功,不过将军可以一试,只是有些冒险。”张良微微一顿,想了想措辞,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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