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给奥尔萨蒂族长帮忙?不需要,我很乐意效劳。”
“跟我说说怎么做吧。”
“酒店附近有些地方不容易引起注意,你可以去那儿等。圣马可广场肯定错不了。三月街上的咖啡馆也不错,还有面粉街,那里可以俯瞰运河。”罗塞蒂每说一处地方,就用手指在地图上轻轻点一下,“你有手机吧?”
英国男子拍了拍上衣口袋。
“把手机号给我,平时不要走太远。那边一有动静就会有人打电话给你。”
他不想跟罗塞蒂合作,但这个意大利人不幸言中了,他确实没办法凭一己之力监视这家酒店。他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罗塞蒂把它记了下来。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那个小提琴家会一直待在酒店里,直到演奏会开始。”罗塞蒂说,“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只能在圣洛可大会堂里下手了。”
“你有门票吗?”
罗塞蒂从顶层抽屉里拿出门票,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他双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门票,轻轻地把它递了上去。英国男子接过门票,把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罗塞蒂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任凭客人随便验货,他知道货物的质量绝对是无懈可击的。
“这是真票?不是伪造的?”
“噢,这是真票,如假包换的真票,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其实我还蛮想留给自己的。你知道,我一直是罗尔夫小姐的忠实粉丝。她的演奏那么带劲,那么有张力!可惜这样一位天才却——”罗塞蒂说到这里打住了,“你知道圣洛可大会堂吗?”
英国男子把票塞进口袋里,摇了摇头。罗塞蒂把视线收回到地图上。“圣洛可大会堂就在这儿,在圣保罗区和圣十字区的交界处,大运河河畔,北边就是圣方济会荣耀圣母教堂。圣洛可是治愈传染病的守护圣人。大会堂一开始是给病人提供救助的慈善机构。它是由威尼斯的富豪出资修建的,那些富豪们相信,只要给大会堂捐钱,他们就不会得黑死病。”
英国杀手面无表情地听着,就算他对这段历史感兴趣,他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个子矮小的意大利珠宝商并不灰心,他用手指摆出教堂尖塔状,继续讲他的长篇大论。
“大会堂有两层楼,每层各有一座大厅。1564年,丁托列托受人之托,开始装饰大会堂的墙壁和天花板。他花了二十三年的时间才完成任务,”他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你能想象得出这个世界上有这么耐心的人吗?要是跟这样的人斗智斗勇,我会很难受的。”
“演奏会的场地在哪里?一楼大厅还是二楼大厅?”
“当然是在二楼大厅。一楼有宽敞的大理石台阶通往二楼大厅,台阶是由安东尼奥·阿邦迪设计建造的。二楼大厅的墙壁上装饰着黑死病题材的画,看起来相当震撼。”
“要是我不得不在二楼大厅里执行任务的话会怎么样?”
罗塞蒂把摆出尖塔状的手指凑到嘴巴前,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你要是实在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可以保证你顺利脱身。你可以通行无阻地下楼,从前门离开。出了前门,你就可以消失在圣保罗区的街道里,没有人能找到你。”他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不过作为威尼斯人,我还是恳请你采取别的方法,要是弄坏了丁托列托的画就不好了。”
“跟我讲讲圣洛可大会堂周围的情况吧。”
“教堂和大会堂之间有个小广场,后面有条运河,叫弗雷斯卡达运河,所以那两个地方都可以走水路过去。演奏会那晚,罗尔夫小姐只有两种方法可以到达圣洛可大会堂,要么走路,要么乘水上出租车。要是走路,她会有很长时间暴露在外,而且中途还得过大运河,过运河还得要坐水上公交车或者渡轮。”
“不能走桥吗?”
罗塞蒂认真考虑着这个问题:“我估计她可以走里亚托桥或者学院桥,不过这样又会绕很大一圈。我打赌罗尔夫小姐肯定会乘水上出租车,从酒店码头直接去圣洛可大会堂。”
“她乘了又怎样?”
“弗雷斯卡达运河是一条很窄的运河,从大运河口到圣洛可大会堂码头之间的水域有四座桥,你会有很多机会下手的。用美国人的话说,这就像桶里射鱼一样容易。”
英国男子向意大利珠宝商投去鄙视的目光,意思就是,没有哪项任务是可以说得这么轻巧的,尤其是在暗杀目标受到专业保护的情况下。
“奥尔萨蒂族长说你需要武器,需要一把手枪还有一件火力更猛的武器以防万一。”
罗塞蒂站起来,拖着脚步走到一个老旧的保险柜前,打开锁,拉开沉重的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公文包,放在桌上,又坐了下来。他打开公文包,取出两件用毛毡布包好的武器,放到桌上,打开第一个毛毡布包。只见包里躺着一把汤佛格利欧S型九毫米口径手枪,枪管乌黑发亮,枪柄用核桃木制成,枪身上散发出一股纯净的枪油味。英国杀手滑动了一下推拉杆,试了试枪的手感,通过瞄准镜看了看枪管。
“弹夹里有十四发子弹。枪管已经加长,更容易打准,”罗塞蒂说,“我给你买的那张票,座位在倒数第二排,再靠前的座位票我实在是弄不到了。不过像你这么训练有素的人,带着这把汤佛格利欧手枪,就算是从倒数第二排射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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