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问是谁,爷爷只是摇了摇头,说要再想想,再研究研究,现在还不能妄做定论。不过我和张蕾蕾都被七煞伤了魂魄,如果不尽早解决了这七个煞鬼,后果不堪设想。
张蕾蕾惊魂甫定,冲我过来指着我鼻子恶狠狠的说:“你说——你对我究竟做了什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再隐瞒是隐瞒不下去了,搞不好张蕾蕾要告我个亵渎妇女罪来着。
于是,我就从我们跟老胡上山挖坟坑开始,一直讲到七星连煞风水局和她被青烟鬼牵出来差点被脓包鬼吸掉魂魄。整个过程匪夷所思,我必须承认,如果没亲身经历,谁讲给我听我都以为是在听鬼故事。
张蕾蕾听后,瞪了我一眼,怒道:“胡说八道,骗你爷爷去吧!”
我爷爷够搂着身子从花坛里爬出来,说:“我就是他爷爷,我敢保证,晓天说的都是实话。”
张蕾蕾显然没办法接受这一状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爷爷说:“小姑娘你还别不信,想必你早就发现脖子上那圈红色斑纹吧,跟刀口一样的东西。你在家睡觉睡的好好的,怎么会穿着睡衣躺大马路上?这些,都是证据。”
张蕾蕾想了想,脸色顿时就变了。
爷爷说:“小姑娘,几十年前,老头子我是咱们济城的风水先生,大伙儿给面子,都尊我一句杨二先生。如果你们家还有上了年纪的长辈,一定听过我的名字,你问问杨二先生什么时候唬过人。这七煞鬼带着怨气出山,走到那里都是一场祸端,现在你和晓天都被吸动了魂魄,要不早日解决了这七煞鬼,后果不堪设想。”
张蕾蕾这种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起来。
我爷爷又说:“我杨二一生用生平所学济世救人,你跟晓天又是同学,我定不能让那煞鬼害了你,只需要你做好配合,就一定能解这煞鬼之咒。”
张蕾蕾被我爷爷一番话唬住,点头不止。爷爷送了她一枚鹅卵石大小的泰山石辟邪,让她保证手机畅通,我们随时要跟她联络就让她回去了。
张蕾蕾走后,爷爷坐上我的自行车,我往回骑过去,经过那辆烧成废铁的汽车旁边的时候,爷爷若有所思的说:“怎么会是这个人,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爷爷的话让狐疑不定,我脱口而出:“是谁?”
爷爷沉思片刻说:“这个人跟我还有一段渊源,我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会走上这条路,真是冤孽啊。”
爷爷长叹一口气,语气里都是心酸,我那时候年纪不大,又笨又呆,却也从爷爷的叹息中听出许多故事。
回家之后,我照例把爷爷送回病床上,自己溜回房间睡觉。好在这天是周六,我在家睡到中午才起床,身上的擦伤就说自己骑自行车摔的,我一直在爸妈面前是乖孩子形象,他们也没多问,只是嘱咐我下次要小心。
爷爷一直躺床上,吃饭都要爸爸送过去,这回破例自己爬起来上饭桌上吃了,爸妈直夸爷爷今天精神气儿特别好。
吃过午饭,爷爷让我陪他出去走走,说好久没出门了,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以往这差事都是我爸干的,爷爷让我陪他去,显然有深意,我爽快答应了。
出了门,爷爷塞给我几百块钱,说这几天要四处跑,就当是给我的交通费吧。
爷爷让我打车带他去济城下面乡镇一个叫李公塔的地方。出了市区,我惊奇的发现方向跟葬老胡他爹的那座无名山是一致的。我爷爷说,那脓包鬼生前也是一位颇有名望的风水先生,十里八乡济世救人很受人尊敬,他家祖上还是有名的大善人,后来家道中落,遇到收成不好的年岁,脓包鬼总要节衣缩食给穷人布施粥粮。
脓包鬼生前姓李,江湖上的外号叫李半仙,李半仙成名的时候,我爷爷还只有十来岁。他跟我爷爷的关系是亦师亦友,我爷爷虽然家学渊博,很多方面却还受到李半仙的点拨,所以两人感情比较复杂。
这位李半仙的老家,就在李公塔村。爷爷说,许多年前,两人因为一些事情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瓜葛,虽然同在济城,爷爷再也不知道李半仙的消息,没想到再次遇见,竟然人鬼殊途,李半仙一世跟邪物为敌,死后竟然化身厉鬼,真是可悲、可叹。
爷爷说,李半仙生前,风水奇术就已登堂入室,他根本不是人家对手。李半仙死后化身煞鬼,七星连煞风水局都镇不住他,他自然也不是他对手。
风水先生主业是堪地相宅,辟邪捉鬼本不专业,但玄学术数皆从阴阳五行演化而来,虽异曲却同宗。风水之术修炼到一定境界,则一通百通,佛道之术皆能为我所用。我爷爷乃名门杨益公之后,不但深得风水堪舆精髓,还多少传承了部分《青囊鬼经》中的巧术,在寻龙点穴、辟邪捉鬼上跟李半仙虽说有不小的差距,当年也常常借《青囊鬼经》取胜,让李半仙儿叹服。
爷爷说,昨晚没有当场对付脓包鬼,一来是担心打不过脓包鬼,反倒让他误伤了我们年轻后生性命;二来就算借《青囊鬼经》巧术取胜,恐怕也要将脓包鬼打的形神俱灭,从此脱离轮回,这是他不忍心做的,所以他想渡了脓包鬼,让他早日投胎轮回,也好过变成凶煞在世上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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