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然坐起来,看到掌灯太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便草草穿上衣服,掀开帘子出去,却发现门外站岗的七八名侍卫,全都躺地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个个呼噜打的震天响,山中夜寒,侍卫脸上都结了一层白霜,他们却浑然不觉,依旧睡的相当迷糊。
为皇帝守夜的侍卫胆敢偷懒睡觉,这可是砍脑袋的大罪,而且偷偷睡觉的不是一两个,而是所有守夜侍卫,这绝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朱厚熜鞋秘密而来,知道此地并非寻常地方,他震怒之余,就多了个心眼儿。
朱厚熜没有叫醒沉睡的侍卫,却偷偷的躲进黑暗里,他绕过几座帐篷,就看到巡逻的三班交叉人马,全都四仰八叉的睡在地上,个个鼾声雷动,睡的死了一样。作为一个皇帝,他见过很多大世面,再加上这次携带奇怪的目的而来,他知道此地绝不是寻常地方,出现一些怪事是在所难免的。
给皇帝巡逻守夜的侍卫,个个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不敢有丝毫差池,别说睡觉了,连发个呆都是大忌,今晚这帮侍卫一个个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就非常令人费解,朱厚熜思考再三,他没叫醒昏睡中的侍卫,也没有回营帐,而是一个人蹲在距离篝火不远的黑暗中,偷偷窥探着陷入沉睡中的营地。
本来,为了皇帝的安危,整座营地,几乎有一小半人都在倒班巡夜,可现在整个营地都变得极为沉寂,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再听不到半点杂音。这诡异的一幕让他不由的想起不久之前,皇宫里出现的种种怪事,他知道黑暗中肯定有东西来了,心里毛毛的。
正在朱厚熜等不耐烦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远处一条火龙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营地奔驰过来,混乱的脚步声和冰刀相撞的声音排山倒海一样袭过来。朱厚熜身为皇帝,对这种事自然非常熟悉,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昏睡中的一众将士,这群将士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他们很快就找到各自位置,结成阵势临敌。
就在营地乱成一团的时候,朱厚熜突然看到有个黑影溜进了他的皇帐,朱厚熜看在眼里,并没有声张,而是让一队卫兵包围了皇账,他自己却随着亲兵去前线查看,就看到对方阵营黑压压的全是兵马。
朱厚熜很奇怪,他们来到棺材山轻装简行,没有任何人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么大规模的军队呢。凑近了定睛一看,就看到对面冲天火光中,满满全是陌生面孔,就连他们使用的武器都非常原始,铠甲不是他们大明军用的精钢铠甲,而是竹排和兽骨制作成的简陋铠甲,冰刀武器都非常原始。
朱厚熜的随行官告诉他,这帮人的衣着装备非常落后,真要追查起来,像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东西,这句话可把朱厚熜给吓到了。
对面那支古怪军队将朱厚熜的人马团团包围,双方很快发生激战,厮斗的你死我活,都杀红了眼睛。
朱厚熜顾不上管战事如何,他又带了几个亲兵折返回皇帐,就看到亲兵把皇帐团团围住,简直一只蚊子都难飞进去,他心里一喜,想任你是什么东西,这回也插翅难逃了吧,便率人冲了进去。
他扑进皇帐,就看到掌灯太监还在昏睡,皇帐里除了太监再没别的人,可朱厚熜却明显的察觉到,有人来过皇帐。一众侍卫面面相觑,朱厚熜走到他存放衣物的地方,就看到一只箱子被人翻开了,里面什么东西都在,却独独丢了一样东西。这东西是一个人留下来的衣物,一件血红色的袍子,那袍子是一个姑娘留下来的,这姑娘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朱厚熜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可是,他却亲手杀了她。
朱厚熜奔出皇帐,整个营地已经被烧成一片火海,满地都是双方僵尸的尸体,随行的大风水师廖敏被几个侍卫保护着东躲西藏,见到皇帝,廖敏就奔了过来,她对朱厚熜说:“我看到她了----”
朱厚熜被吓的不轻,廖敏朝一堆乱石堆上一指,就看到冲天火光中,有个瘦小像豆芽似的女孩儿身上披着一件血红色的大袍子,正呆呆的望着他们。朱厚熜一见那张惨白的脸,就吓懵了,这姑娘他再熟悉不过,就是不久之前被他亲自赐死的妹妹,他父皇的女儿朱馨梓。
这个被他砍掉脑袋的8岁小姑娘,此刻正目光幽怨的望着他,她脸色苍白,一身红袍娇艳如血,看着非常刺眼,却更加吓人。
眼看着上千明军精锐不敌,战团越缩越小,去武昌府调派人马的哨兵才走没多久,朱厚熜心里也不禁害怕,他问大风水师廖敏说:“这些行为呆滞,装备古旧的人,到底是谁?”
廖敏欲言又止,架不住皇帝再三逼问,才告诉朱厚熜,这支部队,都不是人,朱厚熜被吓的发抖。他再看乱石堆上的红袍女孩儿,就看到女孩儿狠狠瞪了他一眼,朝黑暗中一挥手,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只见营地上刮过一阵烈风,吹的人都站不住脚,朱厚熜定睛一看,那些正跟他方酣战的奇怪士兵,竟然眨眼功夫都没了。
在场的明军将士都吓呆了,可战场上的确空荡荡的,除了一些混乱的尸体,再没见过一位敌军将士。
廖敏悄声道:“陛下,您信了吧?”
这天晚上,朱厚熜一夜未眠,他满脑子都是那些古怪的军队和红袍小女孩儿阴毒的眼睛,随行军官一再请求他撤军,查找那些东西的下落,就交给军队和武昌府的人来办,却被朱厚熜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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