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奎沉默了一下,我心里面却是开始自责了起来。说到底,胖子文也是受害者,不是因为我的话,他不会死,而且更加不会死后还再次惨遭横祸。
我问程队,胖子文的家距离这里有多远,程队摇了摇头说:“不是远不远的问题,而是交通不便,远离城区。甚至连公路都没有通。你应该在坐火车的时候,见过那些山吧?多少座山里面,只有几户人家。”
程队说完之后,我沉默了一下,然后吴奎说话了:那就火葬吧。
我猛的抬起头,断然拒绝道:“不要火葬!”
吴奎皱眉看着我,程队也是眉头紧锁。但是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摇了摇头说:“不管怎么样,人已经死了,我送他回去,当是赎罪。”
吴奎对程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程队出去。然后对我严肃的摇头说:“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在说什么?你没有去过那些山里面,根本就不了解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没有路,没有交通工具。你背着一具尸体,去跋山涉水吗?”
我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吴奎的眼睛,坚定不移的说:“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死了的人,没有一个和我能够脱得了关系的。就算法律上我没有责任,可是我心里面过不去这个坎。”
吴奎不说话了,让我考虑考虑,同时最好和严谨道士也沟通一下。说完之后,吴奎也离开了冷库,我打了个哆嗦,然后拉开自己胸前的衣服,里面的皮肤基本上都已经愈合了。
那股麻痒麻痒的感觉时有时无的,短时间之内,不会有蛆虫长成。所以我还有时间不去找老佩。也不打算现在去和严谨道士沟通了,假刘歆因为有了我的希望的原因,也不用时常和我见面。我决定直接去送胖子文的尸体回家。
紧跟着吴奎的脚步出去,他回头看我,我说我决定好了,要送胖子文回去。
吴奎对我说:“不能走客运,不能走铁路,不能走公共社区。山里面没有水路。”
我面色苍白,问吴奎难道我能带着胖子文飞?这个时候身后却出现一个悄无声息的声音。
“我帮你安排,如果要走,尽快动身。尸体放的太久,会腐烂的。”
我猛的回过头去,却看见程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喘息着问什么都不能走,那要怎么办?程队对我解释说:“有一种运输工具可以。我会帮你联系一家殡仪馆,然后让他们送你走一截,但是人家应该不会进山,到了山外之后,就要你自己扛着尸体上山了。”
我迅速的点头说好,就这样决定。
吴奎留在派出所里面帮我办理一应手续,胖子文不是非正常死亡,该有的证明一样不能少。否则不但到时候和胖子文的亲属沟通不了,殡仪馆也不会接手这单生意。
出发时间定在了明天凌晨四点,这个时间段外面也没有什么车辆行人,方便。
吴奎让我回家休息,好好考虑一下,后悔还能够来得及。我问吴奎,他决定了一件事,会不会半途而废。
吴奎很是直接的告诉我,看利益,还有事件。
我摇头说:“我以前会,但是现在不会了,他们都是因为我死的人。你帮我把刘医生,还有候医生的老婆骨灰领回来,等我送完胖子文尸体之后,就去给送他们。但是小言家里面的事情,我暂时去不了了。”吴奎点头说:“那边的事情我来解决。”
小言爸爸的尸体是没有办法办理任何证明的,因为死亡的时候就没有妥善处理,而且我还用保鲜膜封存了尸体。如果被查出来的话,我脱不了关系。但是我没有杀人,吴奎应该能够处理的好。
告别吴奎,在路边的烧烤摊喝了一顿酒,醉醺醺的回家,连澡也没有洗,就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凌晨,手机滴滴滴滴的手机铃声把我叫醒。
头疼的厉害,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四点的时候,殡仪馆的车会带着胖子文的尸体在我家楼下等我出发。
去卫生间洗漱,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刮胡子,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也没有去好好清理面部,昨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又听见对面的房门不停的被砸响。导致我昨晚睡得也没有那么踏实。
离开家门的时候,看了看对面的房门,发现门的位置上有一点点凹痕和裂缝,顿时叹气。对面老太太的儿子,太过不孝顽劣了。
站在楼下等殡仪馆的车,冬末的天气,还是冷在人骨头里。
站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一辆黑白相间的殡葬车,亮着白晃晃的前灯。停靠在了我的身边。
我快步走了过去,车门咣当一声打开了。
没有多说两句话,我就钻上了车,搓了搓冻僵的双手,和车上的司机打了个招呼。
他没有抬头看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低沉着声音说了句出发了。
殡葬车是一辆小型货运车,前面只有驾驶位和副驾驶,后面则是一个小小的货运车厢。一路上压抑的厉害,而且现在天也没有亮,整条路上都是灰蒙蒙的。
我想和司机搭话,但是总感觉到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长年累月做这个行当的人,心理程度上早就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有了差异。
我给吴奎发了一个短信说已经出发了,吴奎回应我说:“所有的资料文件都在司机那里,到了目的地之后你记得把东西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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