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我犹豫,挣扎着坐了起来,让我先出去等着,要是我真见到瞎子,帮她带一个东西。
我见她神神秘秘的,也不敢违抗她,只好出去等着,那壮汉还在外面守着呢,见我出来又是怒目相视。
我没有理会他,他对自己的老娘这么好,应该是一个孝顺儿子。
这样的人是我尊敬的,所以我没有理会他的态度。
片刻之间,老婆子又喊我进去,递给我一个墨绿的小布包,里面好像装的有什么东西,见我疑惑,姚婆子咳咳了几声说,“见到那个瞎子,就把这个给他,我不想和他斗了。如果见到草庵子里是别人的话,可能是他的朋友,交给他们也是一样的,你自己不要擅自打开。”
布包犹犹豫豫地接过来,看着这老婆子衰朽的面容,总觉得她命不久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着里面应该装的和解的东西。
来路何必决生死,相逢一笑泯恩仇。这是好事情,如果能遇到瞎子,我答应姚婆婆一定交给他。
姚婆婆安排完这些又躺下了,她放佛解决了一件很大的事情,欣慰地躺在哪儿,似乎又在笑,面容消瘦如鬼。
我走了出去,路过她药罐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腥。
从姚婆婆村里出来之后,我在回想这一切东西,姚婆婆的话做不做得准。她说的关于乌小香的话应该是真的,可是太白上的北麓真的可能有瞎子在么?
瞎子毕竟眼睛看不见,跑到那儿去干什么?
想了一路,我决定还是过去,到处都找不到瞎子,姚婆婆似乎没有必要骗我,即使可能性不大,但也是我的唯一机会。
想定了之后我回到了小姑妈家,自己上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想要姑妈家的表哥和我一起去,那样也好有个照应,最后反复想了想还是没有给姑妈说。
因为我想起来做的那个梦了,身边到处都是死人,难不成瞎子真躲在那里,他弄一屋子的死人干什么?表哥要是见到了这样的事情,会吓坏的,而且瞎子不愿别人知晓他的秘密,说不定会连累到他。
晚上翻来覆去的按着那个布包,总觉得姚婆婆太难以捉摸了,索性先拆开看看。谁知道打开布包之后,是一张折叠好的黄牛皮纸,上面空无一字。
不明白这姚婆婆搞什么鬼,只好重新装了进去。
第二天我决定独自一人去太白山中段去。
那时候的人没现在人矫情,既然决定了就不再犹豫,不像现在十七八的孩子,上个厕所都要汇报家长,听爷爷偶尔说起过一次父亲,说他十五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去过西山拉过石头。
西山是哪儿我不知道,但肯定很远很远,这次为了爷爷和瞎子,我要独自走进苍苍茫茫的秦岭,走进山高林密的太白山。
太白山作为秦岭的主峰,海拔很高,绵延了一市三县,山里面荒凉的很,而且越往深处走,气候越多变,山高林密,在外人看来,太白山是非常神秘的,那时候除非想不开,谁也不往这样的深山里走。
我带了些吃的东西,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背后包裹里的灵位,一个有个百年怨毒的女鬼。
望山跑死马,既然没有告诉姑妈我是去做什么,也就没有借到交通工具,况且越靠近秦岭,路越难走,就是有驴车什么的估计也用不上。
在山脚处的一个小村里问清了太白上中段的位置,我鼓了鼓勇气开始进山了,其实光是一个太白山中段也绵延很广,估计也要几十里,能不能找到姚老婆子说的庵子,只能看运气了。
由于害怕梦的应验,在山里面我走的很小心,进山不久,突然冒出来两个采药的,是爷俩,刚好要去太白峰的南麓,我才慢慢放缓了心情,说不两句话,就决定结伴而行。
老头姓郭,孩子是他的小孙子,大概十来岁,叫做杰子,他们说太白山的南麓有很多值钱的草药,这次也是去撞撞运气,看能不能采到几株。
他们问我一个人来大山里面干嘛,我说一堂哥在这山里守林,家里有事让我来找他,他们也没深究,因为秦岭山里有很多守林人。
路上有他们两个,我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寂寞了,便和他们攀谈了起来,问他们都有什么值钱的草药,值得他们跑那么远去采。因为小时候也跟爷爷去采过药,多少也知道一点。
老头还没有回答我,杰子嘴快,“还魂草!”
我重复了一下,还魂草这东西听着玄虚,其实是真实存在的草药,在我国的云南、贵州、四川的温热山林里都常见,在秦岭中也有不少,这草药主要功能就是活血,能治跌打损伤和哮喘,我说还魂草我知道,算什么名贵的草药。
郭老头笑道,“一般的还魂草那是不值什么钱,可是我们要找的是十年的还魂草。你见过的还魂草是青绿色的吧,这还魂草是草本植物,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年就死,短的呢,几个月就会死,最长的也不会活过三年。还魂草一旦能活到十年,本来黄绿的植株就会变紫,还会有淡淡的腥味,花开六瓣,十分奇特。不过我们也没见过几次,这次有人出大价钱收购,就想进山碰碰运气。”
我对他们说的这个很感兴趣,问郭老头十年还魂草能还魂么?
“鬼知道,听人说是能还魂,不过这事太玄乎,咋也不操心这个。”
听到这之后我又伤感起来,要是爷爷不是死去,而是丢了魂魄,或许能付下这十年的还魂草恢复,现在连爷爷的魂都被收了,纵然百年的还魂草又有何用。
52书库推荐浏览: 掰着脚丫数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