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束发于头顶,盘着混元髻,留着山羊胡子的大叔猛地颤抖一下,整个人从翘着的小板凳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靠,怎么是你小子。周半仙这次来又是有什么事要问啊?”他没声好气的说道。
整个天桥上敢喊他“张胡子”的恐怕也只有我了,所以他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能确定是我拍的他。
其实我只是为了顺口才这么叫他,而且我们都看得出,这家伙要是好好拾缀拾缀倒也是个美人胚子,可我这个“半仙”总不能跟着凡人们一起喊他“天师”吧。
不过他也没跟我计较什么,因为他和其他人一样,总想跟我套近乎,让我透露下我算命的秘诀或是让我传授他们两招,让他们也发发财。
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听说你会勘风断水秘术和一些法术,经常帮人办法事?”
也许是没料到我会跟他说这些,他听到我的话之后惊讶得眉毛一掀,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怎么,你要学?”
平时大家虽然互相之间有说有笑,但一旦涉及到“商业机密”,彼此之间还是会十分敏感的,闹得不愉快那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我怕他误会,连忙打了个哈哈,“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因为恋爱了吧,这心神总不宁,算卦都不准了,都好一段日子没开张了…再不开张可就要饿死了。”
说完我还朝他摊了摊手,脸上堆满了无奈与苦恼。
我虽然没有直说,但毕竟干我们这行的每天都是察言观色,揣测别人的心思,所以语言到了我们这份上不过就是个礼节罢了,对我们来说,不管是问题还是答案,都已经写在了对方脸上。
毕竟我因为泄露天机已经死过一次了,从此不能再言人命,否则万劫不复。这吃饭的本事丢了,我吃不上饭也是迟早的事,还不如趁现在名声还在,套点发财秘诀出来。
不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张胡子一听我的话,顿时大喜,开心得连八字胡都翘起来了,连忙收拾好摊子就把我带到了市立人民医院门口。
我站在医院大门前疑惑地问他,“哎,说带我赚钱呢怎么带我到医院来了?你要卖肾我可不陪你啊。”
谁知道他一脸鄙视地看着我,二话没说就掏出手机,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电话里听着他的只言片语,我模糊得猜出了个大概。貌似是有人被车撞了,喊他过去什么的。
这我就纳闷了,张胡子的本事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他不过是个懂点风水的阴阳先生,绝对跟他所吹嘘的终南山隐士弟子八竿子打不着干系,而且交通事故再怎么伤也该找医生啊,找他作甚。
结果一进病房的门,还没等我说话,他就搂住了我,把我推到了那些家属跟前。还给我按上了个什么掌门真传弟子的身份,甚至现场吹嘘了一段我的“黄辉事迹”,听得我自己都有些脸红起来。
客气过后我们找个地儿坐了下来,了解了下事情的原委。
原来屋子里的这些人都是病床上孩子的嫡亲,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算是到齐了。
可越听他们讲述我就越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毕竟一个不管怎么听都是个熊孩子作死飙车被撞的正能量车祸,为什么他的家人能这么肯定这里面存在着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在作祟呢?
我不解地看了张胡子一眼,他心领神会后也朝我使了个眼色,对那孩子的亲人做了个停的手势,随后站起身把我拉到了病床跟前,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孩的左手,翻过来给我看。
这架势难道是让我给他看命?
不过看看也好,我假装在帮他看手相,用手托住了他的左手。
顿时一个个画面冲击进了我的脑海。
从小时候呱呱坠地,到小学毕业时成了班上的小恶霸,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别人害怕他的样子很威风,后来反而各种变本加厉,追求与众不同,每一个节点上他的父母本可以选择好好管教,可偏偏他们放弃了,因为他们觉得这孩子没救了,可他们却不知道孩子自己也渴望着父母的救赎。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段高架桥上,他的小电摩因为速度太快,转弯时惯性大,在一个急转弯的地方方向没打好,直接连人带车翻了下去。
我把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可最后都握得捂出汗了,画面都没再动一下。
这不可能!
他已经死了?
但床头仪器显示屏上的光点却在不断一上一下跳动着……
☆、第十章 身后有鬼
眼前的小孩看上去不过才十来岁的样子,闭着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胸口平稳地起伏着,根据医生的诊断来说,这个孩子只是个植物人,还有希望苏醒过来。
可我看到他的命在车祸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定格了,而这意味着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不久之前我就看到自己的命被定格在了自己死去的那一瞬间。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已经死了。
不过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是因为我能看到他的命,而张胡子是怎么知道这个小孩不对劲的呢?
我不禁侧目看向了这个老小子,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
张胡子一看我那一脸茫然的表情,心里面也是纳闷了,怎么这点小事我都没察觉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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