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后面的墙上题的全是他们老祖的文章,读起来像是打油诗,我反正是看不太懂,这风格就像门口的对联似的,不过这些诗里有一句话吸引了我,“雨水草头真主出,路上行人一半僧”。这后半句话的意思和“百姓半僧”不正是一样么,而那句“雨水草头真主出”很明显是后一句的因,二者间是因果关系。可真主这个词汇实在是太尴尬了,如果说这个指的是《古兰经》里的那位,那后面这句话就没法解释了,因为这是两个宗教教派,不可能说和尚起了庙,却招了一帮道士,这根本就不合逻辑。
然而就在我醉心研究这两句诗里的奥秘的时候,一阵凉风从我背后吹了过来,吹得我浑身汗毛都竖起了。
我连忙把手电筒往身前一挡,随时准备攻击,但转过身后却发现我不过是在自己吓自己,可就在我准备转过身的时候,刚刚那阵凉风又吹到了我的脖子上和手臂上,虽然很弱,但我依旧能明显感受到。
这风,好像是从这柱子里吹出来的。我迎着那股文弱的风走进了那个柱子,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在大夏天往一台柜式空调的风口上走,很凉爽!
我把食指用口水给濡湿了,放在空中循着柱子上的出气孔,仅仅只找了十几秒我就找到了。
如果不是恰巧被这阵微弱地风给吹到的话,我最多也就把这道裂缝当做当年刷在木柱子上的漆干裂之后产生的缝隙,根本不会想是柱子吹出风什么的奇葩事。
当初为了丰富自己的职业素养,我也曾涉猎过一些风水方面的书。像祠堂、祖宅这类建筑最重要的就是要“接地气”。这接地气指的就是房子最好建在地脉上。古人相信地有地气,而地气就像人体的血液,也会有血管经络之类,而地气的经络就被成为地脉。只要是地脉流经的地方都会比其它地方受到更多的大自然的滋养,地脉附近的草儿更茂盛,动物更肥,人更长寿什么的。
根据那些个风水书上所讲,古人所谓的地脉大多数指的都是地下河,而地下河就是所有在山洞里迷路的人的救命河。
一来,地下河河水清澈,大多数可直接饮用。
二来,跟着地下河走,就能走出山洞。
可我现在又不可能学孙悟空变个蚊子苍蝇什么的直接钻进柱子上的缝里,看着逃生的生机却又一筹莫展,急得我直挠头。
我只好以那柱子为中心,搜索着任何有用的线索。就在我用手敲击柱子周围地砖的时候,我发现有一块地砖敲下去的声响和周围几块的声音不一样,很空洞。可奈何这里的地砖基本是无缝衔接,我手上又没个趁手的工具,根本起不开这块石砖。只能一脚又一脚地踹在上面,虽然不求把这块石砖踹裂,但是只要能把它踹得陷下去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抬起右脚,用脚后跟猛地砸在石砖上,传来“嘭”得一声沉闷的声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因为密闭空间回声的原因,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甚至是这个祖祠都在随着我刚刚那一脚而震动。看着那块石砖依旧安然无恙地躺在那儿,我又是“嘭嘭”几脚踹了下去。
石砖一开始还是像之前一样没有反应,可随后竟然从中间裂了道小缝,那道缝一点点地从我落脚的地方往边上延生,就像一张铺开了的蜘蛛网,整个石砖在几秒钟之内裂成了一对碎石块,落到了它下面的坑里,落到了一颗小小的头颅上。
一个小孩子闭着眼站立在坑里,双手自然地摆在胸前,安静得就像睡着了一样,令我吃惊的是,这个小孩的皮肤上虽然被灰尘给染白了,但一丝一毫干瘪的迹象都没有,看上去就如同活人的皮肤一样饱满有弹性,就连眼眶都没有干瘪下去。我试探性地朝他吹了一口气,但是他纹丝未动,更没有想那些布片一样化成飞灰。
风源源不断地从那孩子的脚下吹起,拂动着他身上的破碎的衣物夹杂着一些水汽,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于山洞里的清爽。而我此时却顾不上去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满脑子里都在萦绕着当初张胡子跟我讲的话,“有些人死后,死而不僵,是行尸。行尸具有死者生前的思维,智商,甚至有的行尸还能像鬼一样把人玩弄在指掌间。”
该不会…该不会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粽子吧!
“晚辈求生心切,得罪之处还望小爷爷莫怪,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说完我仔细观察了这个小孩一会儿,见他并没有什么动静,依旧是紧闭着双眼,眼皮子下的眼珠都不动一下。这最吓人的莫过于自己下自己。我怕长嘘一口气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双手轻轻地伸到他的腋下,眼睛则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只要他一有什么不对劲,我就立马把他甩出去。就这样他被我从坑里抬了出来,放到了旁边的地上。
而那个坑里也的确如我所猜想的一样,在烂的千穿百孔的木柱子旁有一个小洞,洞里一片漆黑但却源源不断地吐着新鲜空气。
就是这儿了!
我抓起被我踢碎的石板当做铲子,把那个小洞挖成了篮球大的一个洞口,洞里的风从一开始的微风已经变成呼呼地能听到风声的大风。
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嘿嘿嘿嘿~”。吓得我浑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转身看向了那个小孩尸体,发现他依旧躺在那儿躺得好好的,位置、动作、表情都没变,我盯着他足足有十多分钟,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后这才转过身去继续挖那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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