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命里既然注定了死,那至少最后的时候能死得有点价值不是?能为了救近千人的命而死,这功德足够他下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所以我对他说了谎,什么打光棍打到五十多,他根本连四十岁都活不到…可不这么说的话他又不会拼命,我只能默默地对他说句对不起了,这份亏欠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就在我们两个人互相扯皮的时候,原本还晴空万里的江面上顿时乌云密度电闪雷鸣。
不过,奇怪的是乌云就只钟情于江面所对应的那部分天空似的,旁边的云朵依旧是白色的像棉花糖一样。
仅仅相隔了一厘米,两边看起来就如同天堂与地狱一般。
银蛇在乌云中乱舞,不时还传来一两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我和张胡子两人都皱着眉头死死地瞪着那朵乌云。
不为别的,因为刚刚那大片的乌云还没形成的时候,我们两清楚地看见一个金色的条状物从水里腾空而已冲入云中,然后那么一搅和,整个那片天空霎时间就变得乌云压境,闪电和狂风席卷着江面上的那些船只,不过它们能卷起来的只是一些小浪花,对于那些吨位比较大的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很多船立马做出了正确的反应,你这江流往上游避风避雨去了,唯独一艘船,却是靠在了岸边,放下了船锚,打算硬抗这阵狂风暴雨。
看着那些厚重的乌云,我的记忆深处就好似有什么被刺中了一样,暗道一声——不好,人就已经不顾张胡子的阻拦一把冲出去了。
等到我一口气跑到江边的时候,我这才看清天上乌云里那玩意儿的真身,正是之前我们在龙柱遇到的那条金龙。只是体型一下子大了很多,现在都已经有两三米长的巨蟒差不多大了。我和老张看着云层里的那家伙,心里面就直哆嗦,甚至我连之前那股子要和柳三爷一决死战的雄心壮志都没了。
张胡子眯着眼看向云层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有法子把它给打下来了么?”
“我能有什么法子?你看我像是会飞的吗?”我没声好气地说道。
他捋了捋下巴上的那撮胡子,眼珠子往旁边一瞟,顿时心生一计,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把小刀,抓起我的手就在掌心处划了一下,殷红的鲜血顿时止不住地用了上来。
谁知道奇迹竟然发生了,云层中的龙一下子注意到了我,朝着我一个咆哮就直接飞腾而下,那速度让我连躲都来不及躲,岸边上有的人看见了这一幕传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呼,甚至有人不惜冒雨拍照。
张胡子看着俯冲下来的金龙,不知怎地,想起当初周小凡被金龙穿堂而过却又奇迹般复活的一幕,一时间竟然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心里面明明想要过去救人,但又想再次看到金龙穿过周小凡,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确认周小凡的秘密。
“明明看到”眼瞅着那条金龙已经快冲到我跟前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十分淡定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闭上眼,摆出了一个抓取的动作。
我的心变得非常得静,静得就好像我不需要呼吸一样,仿佛我自己就是脑海中的那片虚无,只要闭上眼,就能感受到虚无中的每一寸每一厘。
一切都淹没在黑暗中却都包含在“我”之内,没有时间没有空间,这种感觉很奇妙。
突然,一只金光闪闪的小龙闯了进来,它骄傲地昂起脑袋,一边嗷嗷地叫着,一边往我这边游了过来。然而我的目光仿佛看透了它的本质,看到一堆废铜烂铁正在那里摇晃作响。
虽然它在空中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那些闪电,但我只是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就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那条小龙。
同时,小龙在被我擒在手里的那一瞬间身形突然忽大忽小,而且之前的那股能打折人肋骨的强大霸道的力量也不见了。
只听得遮天蔽日的乌云中传来了一声巨响,整个厚厚的乌云就这么消散开了,而那只金龙除了龙首还被我擒在手里外,其它的部分都已经散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块块暗淡无光的鎏金浮雕。
就在我眨眼间把飞龙变成一堆废铜烂铁的时候,离我不远处的林子里,一个身影躲藏在树干后面,半蹲着,注视着我。眼神里满是愤怒与憎恨。如果我现在一转身,肯定能认出他就是当初在山上把我掳走的那个王鑫。
当人物、地点、剧情都有了的时候,时间就到了,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
本来即将消散得无影无踪的乌云再一次凝聚,变得比之前的那朵更大,更矮,仿佛只要人们跳起来伸出手就能够着一样。如此低空的乌云把周围的气压一下子就拉低了,所有的人一时间都变得难以呼吸,胸口好像被一块无形的巨石所压迫着,不管大口喘气还是深呼吸,人总觉得肺里吸不进气儿。
看着头顶上突如其来的变化,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几乎都要掐出血来都不自知。只因为此时的江面上白昼如夜,所有的船只都打开了自己夜航时才会开启的灯光。穿上的游客们一个个惊呼着大喊救命,本来平静的江面也开始翻腾起来,一个黑漆漆的大脑袋一下子探出了水面,两颗绿色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不错,这个场景正是当初我看到柳三爷夜袭的场景,只是造化弄人,我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件事会发生在晚上,可偏偏没料到,这妖孽竟然有本事把白昼变成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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