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_酥油饼【完结】(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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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说完,站在门边偷偷观察的“应对方法”就已经贴着隐身符,悄悄地跟了上去。

  “独自”上路的容韵表现得十分郁闷,马车且行且停,每到一处风景绝佳的地方,就要停下来吟一首诗词。有时候是“离恨恰如chūn糙,更行更远还生”,有时候是“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陈致都不知道他读了那么久的书,竟然一句自己的原创诗句都没有作过,简直让老师汗颜!

  等容韵接连三天都在吟“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不但不换新句,连下一句都不接下去时,终于忍不住了,站在树上冲他丢树枝。

  容韵听到动静,不着痕迹地躲开。

  陈致连着丢了几次,都被避过去了,十分不开心,于是从地上捡了一把石头,准备丢一个狠的。

  容韵虽然低着头,但是耳朵疏得笔直,一双眼睛jīng光闪烁。从上路的那一刻起,他就预感到师父会跟着自己过来,可是七天过去了,始终没有踪迹,正当他准备放弃,一根树枝打破平静,也重新唤起内心的喜悦与希望。

  明知道师父已经不怎么吃哭闹撒娇这一套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抱住师父,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狠狠地诉说这几天自己过得多么艰辛:

  一个人吃饭,没人给自己夹菜。

  一个人吟诗,没人给自己喝彩。

  一个人赶路……

  一把石子突然从正面she来!

  由于石子出现得莫名其妙,就好像突然在那里,没有来路,让人根本想不到,更不要提躲闪。容韵正要闭眼睛,那石子已经擦着头皮she向后方,然后就听“啊”的一声,一个瘦高的男子从后面的糙丛里跳出来,手持钢刀跳出来,砍向容韵。

  容韵一边躲闪,一边去摸腰间的软剑。但对方的出手极快,一个眨眼,那钢刀已经挥得密不透风,将他层层包围。

  眼见着容韵腾不出手拔出武器,xing命难保,一个人毫无预警地凭空出现在容韵身后,将他裹入自己的怀中,然后……双双地失去踪影。

  杀手:“!”

  能够单独行动的杀手都是组织的金牌杀手,武功极高,但是他武功再高,也做不到凭空出现、凭空消失。还有那把不知从哪里来,却jīng准打到自己的石子,也诡异得叫人胆寒。

  杀手拿着钢刀,不时地转换方向,生怕被人从后面攻击,谨慎地保护着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持续了一炷香之后,他终于失去耐心,准备一走了之,被欣赏够了他“表演”的陈致用定身术定住,然后和容韵一起从迷魂阵里出来。

  容韵一脸神奇:“师父,刚才是怎么回事?”

  还有怎么回事?不就是皆无赠送的法宝——藏着迷魂阵的弹珠嘛。但陈致没打算实话实说,打岔道:“你真以为为师是个连屋顶都站不稳的人吗?”关于这件事,他一直十分后悔。既然是仙人,掉下屋顶的时候,“凌空翻滚,妥妥站稳”有什么问题?自己为什么要傻乎乎地摔个狗吃屎?

  自己那一刻的脑子一定是被狗吃了屎!

  容韵开始狂拍马屁,诸如“师父果然英明神武,无人能敌”云云。

  陈致听够了,才不耐烦地说:“还不查查这个杀手是谁。”

  容韵搜查很有一套,很快就摸出了一块竹牌——椭圆形,做工jīng细,一面是兰花纹,一面写着“幽香空谷”。

  陈致说:“你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容韵笑道:“何止眼熟,人也很熟。”

  陈致问:“‘梅花杀’?”

  那杀手瞳孔微缩,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容韵说:“应该称为‘兰花杀’。”

  陈致说:“开了新店?”

  容韵摇头:“‘梅花杀’已经脱离了梅数宫,自力更生了。”虽然胡越这个主谋已经死了,但当时执行任务的是“梅花杀”,所以他一直很关注他们的动向。

  陈致惊讶之余,又觉得意料之中。那日梅若雪qiáng硬地要求杀手组织的老大说出杀容玉城的主谋,令其生意信誉扫地,虽然他事后很快就通知了胡越,但胡越没多久就死了,那个老大吞不下这口气也属理所应当。

  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引来那杀手瞪得更大的眼睛。

  容韵在旁赞扬陈致观察入味,聪明绝顶。

  陈致说:“马屁少拍,先问问主谋是谁。”

  杀手做好了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ín的准备,谁知道容韵抽出对方手中的钢刀,手起刀落,很快砍掉了对方的脑袋,然后对陈致说:“想只置我于死地的人也就那几个,不是他就是他,根本不必猜,反正是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他将钢刀往地上一丢,抓住容韵的手,温柔地说,“重要的是,师父现在在我身边。”

  陈致说:“你的手刚刚才杀了人。”

  容韵说:“可是我松手,师父不见了怎么办?”

  陈致说:“你可以哭哭看。”

  容韵嘴巴一扁,就泪盈于睫。

  ……

  陈致表示认输。

  两军会师,容韵兴奋不已,一遍又一遍地诉说陈致丢出一把石头,砸中杀手,救了自己的英勇史。因为他故事里的自己,形象实在太高大了,高大得连陈致本人都不好意思澄清自己并没有发现杀手藏在糙丛里,那一把石子只是用来恶作剧……不幸打偏了而已。

  重新上路,容韵不再往福建方向走,而是改道江西南昌府。

  陈致没有出现的时候,容韵希望马车能够走得慢些再慢些,给师父足够的时间跟上来;等陈致出现了,他又希望马车慢些更慢些,能够延长这段得来不易的两人时光。

  可惜,不管他怎么着借口拖延路程,该走完的路总是要走完的。

  他们抵达南昌府没多久,就被太守发现,并要求过府一叙。

  容韵准备了一份礼物,坦dàngdàng的前往。

  太守是个年近花甲的白发老头,见面倒很是热qíng,将容韵和陈致从头到脚夸赞了一遍,说他们是当世难得奇男子,必将有一番大事业。

  容韵戴着高帽游说,分析局势,指明西南王的危害,希望他们能够守望相助。

  太守说:“我何尝不知西南王野心勃勃呢?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江西不似湖广,张权还给他们留下来了不少人手,可是我们江西,真的是没有多少壮丁了。平日连种地都不够,更不要说上战场打仗。”

  容韵说:“西南王虽然拿下了湖广,但湖广民风彪悍,他要完全收服还需时日。您放心,如果我们结盟,实力不在西南王之下。”

  太守沉吟良久说:“若要结盟,唯有一个办法。”

  “愿闻其详。”

  “联姻。”太守说,“只有结成姻亲,我才能完全相信你的诚意。毕竟,直接与湖广、广东接壤的是我们。容公子放心,我的女儿与孙女,个个天仙下凡,绝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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