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_酥油饼【完结】(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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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致忍不住气笑了:“多谢牛总管栽培。”

  小胡子男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讥讽,还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让他飞huáng腾达后,别忘了自己。

  陈致想:哪怕自己任务完成,也要找个机会回来狠狠地揍他一顿,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他们被装载完毕,马车缓缓启程。

  一开始陈致还有些担心,生怕他们被送往别的地方,见的确往长沙府的方向走才放心。马车走得很慢,到第三日才到了长沙府的地界。

  此后,他们就被蒙上了眼睛,戴上了手铐脚镣。

  容韵原本想反抗,见陈致一直保持着镇定,才勉qiáng接受。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一座村庄的某间房子里。陈致与容韵同在一个房间,这让两人多少松了口气。在容韵看来,无论什么地方,只要和师父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而对陈致来说,只要容韵在自己的视线内好好活着,其他都好商量。

  两人在房间里待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才听到有人在门口经过。

  陈致走到门口,用口水点了点窗纸,弄出一个小dòng往外面看,正好看到一行人从前面经过,其中一人似乎感受到了偷窥的目光,猛然转过头来。

  陈致往后让了让,等会儿再去看时,就发现对方正瞪大眼睛往里瞧。那双眼睛,又黑又圆,还骨碌碌地转着,充满了促狭之意,将陈致吓得往后一跳,险些叫出声来。

  正当他惊魂不定,就听外面轻笑一声:“没想到你们还找了这么有趣之人,真是糊了你们。”

  有其他人应和了几句,然后声音渐行渐远。

  有了上次的教训,陈致不敢随便往dòng里看,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确定没声音,才瞄一眼,外面的人都已经走远了。

  容韵好奇地凑过来:“师父在看什么?”

  陈致总觉得刚才那人的口音有些奇怪,想了想说:“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人的口音有点耳熟。”

  容韵将刚才那人的话回忆了一遍,重复道:“‘没想到你们还找了这么有趣之人,真是糊了你们?’”

  他记忆力极好,竟模仿得一模一样。

  陈致喃喃道:“真是糊了你们?”

  容韵说:“如果他想说的是‘真是服了你们’,那好像福建一带的口音。”

  第49章 称帝之路(九)

  陈致将目前的线索拢到一起:“西南王在湖广选秀, 佳丽被送到了一个福建人手中……你能想到什么?”容韵敏锐的观察力总能从细枝末节dòng悉真相, 他对此寄予厚望。

  但这次容韵也一头雾水:“福建投靠西南王之后, 深受宠信。”

  好像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陈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突然低头看镣铐,似乎在考虑怎么将他取下来。

  “师父我帮你。”容韵将簪子从头上取下, 乌黑长发倾泻而下,丝丝顺滑,竟不太凌乱。他随意拢了下散开的头发, 低头将簪子一头cha入孔中, 前后左右地挑动着,过了会儿, 就听咔嚓一声,锁被打开了。

  陈致将手铐取下, 活动了下酸涩的手腕,觉得有人在碰脚, 一低头,容韵已经蹲在地上解脚镣了。

  他解得认真,头发拖地也未察觉, 陈致看不过去, 弯腰挽起他的头发,想松松地握住,谁知那头发打滑,抓了一把散了一半。

  ……

  堂堂仙人,一发不握, 何以握苍生?

  陈致怄气地将头发重新拢住,微微用力。哼,你往哪儿逃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容韵尴尬地看着师父有些孩子气的表qíng,拿着簪子的手不知该往哪儿放,等陈致看过来,才递到他的手里:“师父帮我束发吧。”

  “嗯。”陈致没有拒绝,让他坐好,以指代梳,轻轻地捋了两下,娴熟地盘了个发髻。

  容韵伸手摸了摸:“师父梳得真好。”

  “那当然,我妹妹小时候的头发都是我梳的。”陈致嘴角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微笑。

  容韵张大眼睛:“我还有师姑?师姑现在在哪里?”

  陈致笑容僵了僵:“当然在她应该在的地方。”

  容韵沉默了会儿问:“是京城吗?”

  陈致愣了下,才回想起自己曾编造了陈朝皇室后裔的身份。

  容韵见他不说话,以为想起了伤心事,轻轻地将脑袋靠过去,抱着他说:“师父还有我。”

  陈致想摸他的头,动手了又想起头发是自己梳的,不忍破坏,改而拍他的肩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搂搂抱抱的。”

  容韵仰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抱住:“除了师父之外,我也没有其他可抱。”

  陈致适时地灌输观念:“等你娶媳妇了就有了。”

  容韵想象了一下,嫌弃地皱眉:“那太矮了。”

  陈致低头看着他的头皮,暗道:矮冬瓜还好意思嫌弃别人。说起来,前世的崔嫣小时候个子也不高,据说十二岁才猛地往上蹿了蹿,陈致这辈子小时候倒比前世高一点儿,只是十二岁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按部就班地一点点长高,也不知以后能不能达到崔嫣的高度。

  他说:“姑娘不嫌你你就谢天谢地吧。”

  因为一句调侃,容韵生了一下午的闷气,到晚上也不见好,饭吃了一点儿,就踮起脚去墙根贴着。陈致要解镣铐,他也不肯,说脚上有重量,能自己拉长点。

  陈致哭笑不得:“也许拖得更矮了呢。”

  容韵一下子变了脸色,想抽发簪给自己解锁,又想起头发是陈致梳的,舍不得拆,就打起陈致的主意。

  陈致想也不想地拒绝:“休想我披头散发。”

  容韵说:“我也给师父梳头发。”

  陈致狐疑地看着他。

  容韵说:“我的头发都是自己梳的。”

  想起他平时的仪容仪表还算得体,陈致总算给了他一个机会,将发簪拆下来给他。他接过来,利落地打开脚镣,开手铐的时候,因为锁与手腕的位置太接近,cha孔不方便,陈致便帮他cha进去,让他自己按着发簪轻轻地转动,没多久,手铐就打开了。

  陈致说:“你从哪儿学会的?”

  容韵说:“我爹教的。他送了娘一个百宝箱,隔几天就偷偷地往里头塞东西,然后骗娘说是百宝箱生钱了。如果我爹出远门,就让我来塞。”

  陈致:“……”

  容韵见陈致半晌没说话,问:“师父怎么了?”

  陈致按着自己的额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很想汪汪汪地叫几声。”

  但是不等他开口,外面就有人哭天抢地地大喊。声音太嘈杂,陈致和容韵靠到窗边才隐约听见外面喊的是“走水”。因为窗户太小,视野有限,看不见火源,容韵拿起脚镣砸在窗上,又飞身踹了一脚,直接将整个窗框踢了出去。

  容韵率先钻出去,回身去拉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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