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小玥死了?”田泽一听,彻底呆坐在椅子上,晃神好一阵,才慢慢抬起头来,喃喃自语:“你胡说,不可能?她不能死,赵启明那个畜生,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
李承天疑惑地看着田泽,说:“这么说,你跟任玥之间确实有不能告人的关系?”
田泽一听,怒气更甚:“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妈的,我现在就杀了你!你有种放开我!”他在椅子上剧烈晃动着身体,带着手铐“咣咣”地砸在桌子上。
程欢扭头,背过身看了李承天一眼,悄悄竖起来大拇指。
一个连环杀人凶手,身上背着几十条人命,能把这种人惹毛,估计也只有李承天了。换句话说,无论他冷静自持的时候有多大强大,思维有多理智,一旦情绪出现了缺口,一切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程欢从袋子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田泽面前的桌子上,照片是赵启明和任玥的婚纱照,男人抱着女人正在樱花树下笑得灿烂。
田泽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目光,他把手指放在女人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地婆娑着。
程欢冷冷地说:“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却落到这样的下场,不觉得委屈吗?”
田泽的眼眶越来越红,他伸出手,抹了一把眼睛,抽抽鼻子说:“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委屈?能够爱过她一场,足以让我疯狂。你知道吗?曾经只有鲜血和死亡让我觉得兴奋,这种感觉就像是毒瘾发作一样,既享受又痛苦。直到遇到了任玥,才让我真正明白生命的意义。我孤僻、冷漠、又难相处,我们一起在另外一家咖啡店打工,我越想躲着她,她越变着法的要接近我。认识她的那几年,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活着是如此新鲜的味道,就连难过、失落都变甜了。”田泽的眼角渐渐带上一丝笑容。
“为什么分开?”程欢冷言问道。
田泽微微低下头,喘气声钝在喉咙里,浓地化不开,紧跟着,他低吼一声,这声音听上去像是啜泣,更像一头了重伤的巨兽无望地嘶吼,他喃喃地说:“我……不行,我不是男|人,给不了她幸福,我给不了,我没有资格爱任何人。这是惩罚,一定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他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中间断开很多次,好像是一遍又一遍强调给自己听。
“所以你们就分开了?”程欢问。
田泽点点头,说:“我不能耽误她,和她分手之后不到两个月,她就嫁给了赵启明。她走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夜,对于我来说都是煎熬,哼!活着,还真不如死了。”
“所以,你就到西餐厅和咖啡厅去打工,为了监视她?”
“不!不是监视,我只是想看看她,远远地看着就好。看她过得好不好,日子顺不顺心,我知道,我不是能给她幸福的那个人,赵启明才是。可是有一天,我刚好去楼下店里倒垃圾,居然看到杨丽跟他在店里拉拉扯扯。小玥那么好,赵启明还背着小玥勾搭有夫之妇。有好长一段时间,那个女人一到晚上就来,我就站在咖啡厅的阳台上看着他们。终于有一天,他们的事被小玥撞破了,小玥和他在店里大吵一架,不欢而散。我偷偷跟着她,看她拿着行李去了车站,一上车就一直哭,中间有很多次,我想要喊她,可是……我不敢。”
程欢目光沉了一下,走到田泽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你是怎么杀得杨丽?”
田泽停顿一下,脸上的肌肉诡异地撕扯,说:“水性杨花的女人,身上都是长了翅膀的,给点风,她们就能飞,只是,飞得越高,摔得越惨。”他抬起头来,露出稍稍得意的神色,继续说,“两束花,一杯咖啡,她就愿意和我约会,我跟她说,咖啡厅是我和表哥一起开得。我知道,他和丈夫感情不好,而且,比起有家的男人,我一定是更好的选择。那天,她一回家,我故意给她打电话,给她机会和老公吵架,她果然争气,一吵完就说想见我,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李承天问:“那邓颖呢?你为什么要杀她?我们调查过,咖啡厅的老板李成双才是她的婚外情人。”
“婚外情人?一个怎么会够?我亲眼看着她跟李成双勾勾搭搭,转个身又带着猫去宠物店里勾搭男人。她说话声音那么温柔,简单的一个‘嗯’字就能化出水来,动不动就撒娇,不行!绝对不行!赵启明的身边不能有这样的人存在。”他痴痴地笑着,“他只能属于小玥一个人,所以,我要让她再也叫不出声。”
程欢问:“杨娇娇呢?我想,你是不是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哼哼。”田泽笑了笑,眼神中弥散着一种天然的随性与自由,他慢悠悠地张嘴,说,“有些人,忠于不了自己的身体,还妄想能找到忠于内心的感情。”他扭头,看了李承天,一眼,说,“这位同|志,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李承天“倏”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眼凝视,一动不动望着田泽。
田泽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说:“那些女人知道我要杀她们的时候就是你这种眼神,怀疑、不安,等到我拿出刀来,才开始惊恐,害怕。人性啊,就是这么单薄和无知,还总爱装作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简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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