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群散尽,谷天平身后走来了一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此人鹰鼻浓眉、目光犀利、太阳穴微微隆起:“谷村长,此人务必严加看管,三天后,会有人来带他去京城。但是你要注意,这三天,他不会有一点反抗能力,所以,你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组织上可不想看到一个死人。”
“黄专员,你放心,别说这马老头没有反抗能力,就是有,他那一把老骨头还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想当年解放洛阳城,我徒手干掉四个反动派。我是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打的那几个反动派是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我举着把大刀就……”
“行了,谷村长,举把大刀也能算徒手?”黄专员打断了正在唾沫乱飞的谷天平,“算了,我知道你非常英勇,但是现在我没兴趣听你的英雄事迹。总之,这件事情你要是办好了,这洛阳地委主任的空缺,还不是首长一个招呼。可要是搞砸了,呵呵,我们可承担不起啊!”说完,黄专员转身走向停在村外的一辆吉普车上。
“您放心,我向首长保证,一定会圆满完成组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我一定把这件事情放在政治的高度亲自去抓。”
黄专员是北京一位主要首长派到洛阳地区的特办专员,并且亲自督办这次抓捕马老头地行动,在这样一位官员面前,谷天平也只能低眉顺耳。
天黑起来,入夜时分。在村头的一间土墙瓦房里,古三和爷爷古业绩围在一盆碳火旁烤着红薯,他一边用火钳挑着碳火一边说:“爷爷,我觉得那马道长挺冤枉的,那些人真不讲理,不就是在观里摆了一个道坛嘛!再说,人家马道人那可是真本事。”
“别说了,小心被别人传出去,连你也会被抓起来。对了,三啊,你怎么知道那马道人摆的道坛是真本事啊?”爷爷诧异着。
古三心里一惊,心想反正和爷爷也说不清楚,便打着马虎道:“这个、这个啊,是我猜的,一般道士摆道坛不都为了天下苍生嘛,肯定有点本事了。算了,不说了,我先去睡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去睡啊?还有烤红薯没吃呢。’
“不吃了,留给你吃吧!”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爷爷奇怪道。
古三今年二十出头,自幼父母双亡,爷爷说他命硬,所以才给他起了三字当名。说是三的前面还有一和二,会给三挡煞。
当他知道是这个原因以后,每次遇见困难,古三就会笑着问爷爷,当初为什么不给他起个亿字当名字呢?那样他前面就会有九千多万个人来替他分担困难了。
在爷爷的辛苦支持下,他算是勉强读完了高中,毕业后就被学校安排在附属小学里当老师。
虽然说教师是神圣的职业,但古三更多的时候还是冲着那每个月22块钱的工资,这在那时,也算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古三从小就生活在谷村,这个村庄里十之七八都姓谷。但是,偏偏就他一家姓古,他问过爷爷,但爷爷却总是把话题岔开,因此他也就没太在意。
爷爷是个木匠,村里别人家用的桌子、椅子之类的家具,几乎全是出自爷爷之手。因此,家里的日子虽说紧巴巴的,但也勉强过的下去。爷爷的手艺很好,特别是棺材,连隔壁村的人要给家里老人做寿棺,都是跑到谷村来找爷爷。
听村里人说,解放前,爷爷曾经还是附近小有名气的半仙(农村里对风水先生的称谓),后来,政府要求破迷信讲科学以后就不在干那行当了。古三问过爷爷,但爷爷总是摇头说道,别听他们胡说,没有的事。
第2章 青铜道坛
今天上午在麦场里批斗的那个老人是个道人,平常就住在谷村边上伏牛山玉皇顶上的流云观里。听村里的老人讲,这个道观在他们小的时候就有了,一直以来都有一两个道士,但是在解放战争期间破败了,道士们也不见了踪迹。
直到10年前,这个姓马的道人不知道从哪里云游到了伏牛山流云观,便停下了脚步。幸好道观破败的还不算太厉害,在原有的基础上,经过马道人一番修补,总算是有点了道观的样子。
马道人除了在观里修行以外,还懂点歧黄之术,几乎每个礼拜都会到村里来一趟。除了给村民把脉看病以外,还会用山里的草药制成的药丸,来换取一些生活必须品。马道人医术高明,在这村里几乎没有他治愈不了的疾病,久之,村里的人和他熟了,都叫他马道人。
古三走进房间后静静地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想着马道人。道人会被关在哪里?那么大年纪了,被他们批斗一天,能顶得住吗?不过应该没关系,马道人是高人,又会玄门之术,应该没问题。可是奇怪的是,他怎么会被抓来批斗呢?莫非,是他自愿?还是被人下了黑手?古三苦苦想着,但是一样没有头绪。
其实,古三真正了解马道人,是在一个礼拜前的那个早上。
古三有晨练的习惯,经常会在早晨爬到玉皇顶锻炼,然后再大汗淋漓地跑到流云观向道人讨水喝,时间久了,和马道人也就熟悉了。直到一个礼拜前的一天,古三醒的特别早,心想既然睡不着还不如早点起来锻炼,于是就拿了手电就向玉皇顶爬去。
天微微亮,他就来到了玉皇顶。在经过道观门口时,他无意之中看见马道人穿着道袍,紧闭双目站在道观的院子中间,而在他的前面,却摆着一张用青铜长桌做成的道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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