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前后套院,有几十间屋子,分南北两边,南面的屋子被火烧过了,几乎只剩下残垣断壁,北边的房子勉强还可以居住,但也是东倒西歪了。虽然眼前一片荒凉,但可以看得出,原来这个院子曾经相当奢华,住着有钱有势的大家族。
锁匠早已不知去向,林雪雁孤独地站在柳树下,任天上的云彩飞来飞去,任身边的风吹乱她的头发,突然有种误入了时空遂道的感觉,这里的一切让她觉得熟悉又奇特,可是这种感觉又是那么没来由。
东北边的房子传来一些窸窣声,林雪雁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这间房子还很周正,只是窗上的玻璃有一些破碎的地方,林雪雁把眼睛贴在一块玻璃上,心情很紧张地向里面张望……
屋子里没什么摆设,显得空荡荡的,窗下有一铺土炕,看不出颜色的席子残缺不全,有的地方露出黄土,炕角放着一床破旧的被褥,一个人佝偻着身体背对着林雪雁坐在那里。
那个人的面前放了一个小盆,盆里装着一些淡黄色的液体,他正用一些棉花蘸着里面的液体擦脸。似乎擦得很痛苦,他大声吸着气,声音里带着隐忍。然后林雪雁看到了很可怕的事,一块母指大小的皮肉掉进盆里,淡黄的液体带着一些血丝扩散开来,他低低的呻吟着,声音暗哑,耸动着的双肩显示着他有多痛。
如果不是窗子隔开他们俩,林雪雁几乎就是站在他身后,这样的一副画面太过清晰,林雪雁的胃部一阵阵不适,几乎呕吐出来。直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不远的地方响起:“你……干什么的?”林雪雁吓得怔在那里,整个身子疆住了,那个炕上坐着的人也听到了喊声,猛地转过头来,在看到他脸的一瞬间,林雪雁的头“嗡”的一声炸开了,她看到了丁丁说的眼睛,许许多多的眼睛……
那还是人脸吗?满面的疮痍,结着椭圆形的黑痂,有的痂烂出了白色的浓水,不细看还真象是黑白分明的眼睛。刚刚洗过的地方痂已经被泡软掀开了,里面是淡红的嫩肉。没有洗的地方的肉是烂乎乎的,这张脸出现在死人身上,还没有这么可怕,可拥有这张脸的人分明是活着的……
林雪雁强咽下欲喷的呕吐,回头看到锁匠手里拿着一把斧头站在南面不远的地方,斧头的边缘正有鲜血滴下来……
她几乎是爬着逃到了大门口,虽然里倒歪斜,幸好速度不慢。锁匠似乎认出了她,站在那里还在犹豫,到了门口林雪雁才有力气站直身体,好在锁匠也没有追上来,她一口气跑上大路,出租车还停在那里,她苍白的脸色感染了司机,司机也紧张起来,车子象烧着了屁股一样在土路上跑出了一溜烟尘。
林雪雁在倒后镜里看到锁匠正扶着一脸疮疤的男人站在院子门口,落日仅有的一点余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林雪雁心里想,这人是得了什么皮肤病吧,尽管这样安慰自己,仍然忍不住害怕。
“姑娘,咱还是回你上车的地方吗?”也许林雪雁的神情过于严肃,司机没再八卦。
此时的林雪雁被那座荒弃的大宅子和住在宅子里的两个怪人吓个半死,已经回到了市中心,她连忙打电话给赵宇修,让他到工作室门口接她,没多大会儿,赵宇修屁颠屁颠地来了。
林雪雁决定先去超市买些新鲜蔬菜和水果,再打听一下李映之的消息,赵宇修推着个购物车跟在林雪雁身后,一副小跟班的架式,看着他毕恭毕敬的样子,林雪雁忍不住想笑。
“大小姐终于露出笑模样了,这就算天晴了,哎呀,这些天可真是闷死我了。”赵宇修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显然因为林雪雁一直阴沉着脸,他的心里惶恐不安,其实林雪雁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因为这些日子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自己的情绪一直处于混乱之中。
想想这么多年,虽然赵宇修每次回来都蹭吃蹭喝,各种理由借钱却从来不还,还经常以哥哥的身份在楼下的饭店里赊酒账,害得林雪雁经常被饭店老板拖去还钱,她还是不很讨厌他,一个人生活在钢筋混凝土搭建的城市这么多年,她渐渐把他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一个不太争气的哥哥。
林雪雁和收银的女孩问起李映之,李映之还是没有消息,超市的经理很生气,已经把他除名了,店门口打出了招电脑管理人员的启示。
第12章 童养媳
回到家里林雪雁钻进厨房,赵宇修也很识相地帮她摘菜洗菜,两个人边干活儿边聊天,正忙得不亦乐乎,门铃突然响起来,林雪雁甩甩**的手打开房门,发现白若和龙萧飞站在门外。
“你们怎么在一起?”林雪雁很纳闷。
“你说谁?”龙萧飞莫名其妙地问着,然后左右看看。
“呵呵,一进小区他就跟着我,我还以为这个人是故意的,还以为……”白若站在龙萧飞的身边,慢悠悠地说着。
怪不得龙萧飞表情有点儿怪,原来是因为白若把他当色魔了。
“哈哈,警察也有被当成坏蛋的时候啊。”林雪雁丢下敞开的门和门外的两个人:“你们俩准备在外面聊多久?既然这么巧都到了,就赶紧进来吧,品尝一下本小姐的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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