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走了,黑猫不见了,我看着空荡凌乱的房间,心底莫名滋生出一股悲凉之意。而到这个时候,我才不得不承认,在与苏溪共处的这段时间里,不知不觉的,我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我在房间里呆坐了很久,直到拐子打电话过来问我昨晚情况如何,我没有心情细说,就三言两语讲了苏婆带苏溪走一事,拐子听了也很是吃惊,说想不到还真有死而复生的事,之后他又问我谢文八那边有没有异动,我回答说没有,他听着我语气颓败,猜到了我的心思,就劝我说苏溪只是暂时离开,她还是学校的学生,不可能不要学业的。
听了拐子的这话,我总算打起了些精神,没错,山水有尽时,故人定有重逢日。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忘了告诉拐子昨晚苏家被盗一事,不过我转念想着,警察也不是万能的,附近这一带都没有监控,到了晚上又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拐子也不见得有办法。我开始收拾起房间里的东西,按着记忆里的样子,把它们放回到了原处,尽量让房间看起来和苏溪走前一样。弄完后,我又打114问了一个锁匠的电话,把坏锁给换了。
蔡涵消失了,这几天也没有什么动作,苏溪消失了,我不用再受“寸步不离”的束缚,我一时竟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最后,我决定回学校一趟,陈丰出事后,我俩的实验也搁置许多天了,正好趁这段时间过去看看,早点弄完了早点去公司实习,关于王泽的事,我想还得从王总那里弄到消息。
快中午的时候,刘劲打来电话,他从拐子那里听说了昨晚的事,很是好奇,约我中午一起吃个饭,让我好好和他讲讲,我当即答应了,也正好找个人把心里的不痛快倾倒出来。
刘劲听了苏婆的事,比拐子反应大多了,惊得合不拢嘴,他问我确不确定是苏婆“活过来”并带走了苏溪,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苏溪可能会有危险。这种情况我也想过,但最后被我否定了,虽然我当时是处于半昏迷状态,但我确信我“眼睛”看到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刘劲也告诉了我一件事,他说昨天听了我与苏溪的劝后,他今天上午悄悄找所里几个老同志打听了下,得到了一些消息,据说拐子的老婆曾经是学校的老师,可后来不知怎的,年纪轻轻就患上精神病,需要进行长期的治疗,常年下来,医疗费用很昂贵,拐子仅靠微薄的工资根本无法负担这些。
听到这里,我叹息着说:“看吧,我昨天就说凭我对拐子的认识,即便他真做以权谋财的事那也是有原因的。”
说这话时,我想起了米嘉,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她给我的印象是青春阳光,后来得知她妈妈已经不在人世,我就觉得她只是把悲伤藏在了心底,现在又听到她妈妈年轻时就患了精神病,她爸爸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她妈妈,哪有功夫管她呢。这个时候,我似乎看到了米嘉那微微浅笑下无尽的苦涩,我打心底钦佩她的坚强。
“恩,对于这事,我现在也能理解了。”刘劲淡淡地说。
之后,刘劲又说了关于此事的另一个消息,校医院以前是没有精神病科的,拐子都是带妻子在外面的医院治疗,等着校医院的精神病科成立后,拐子妻子就一直在那进行保守治疗了,这样既可以控制住症状,还能节约不少的费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拐子岂不是认识苏亮?”我惊讶地问。
“应该是这样,奇怪的也是这里,我们调查苏亮这么久了,拐子哥从来没说过认识苏亮啊。”刘劲缓缓摇头说。
“我猜他应该是不想让你顺着查到他十年前与苏亮做的不光彩的交易吧。”我这样解释着,因为我不敢去想象拐子也与蔡涵苏亮一伙有牵扯,之前我一直很信任他,什么事情都告诉了他,并且他对我的事也很热心,一直想帮我,如果他也是对方的人,我怀疑自己会变得不相信这个世界。
“但愿只是这个原因。”刘劲显然也有这方面的猜测。
吃完饭,刘劲要回派出所上班,我直接回了寝室。我回去时,何志远一个人在房间,我见他在写着什么,好奇地上去看了一眼,却惊奇地发现他在抄写像是经文的句子,我问他写的什么,他指着旁边一本小册子说他在抄《地藏王菩萨经》,我问他好好的怎么突然抄起佛经来了,他说上次听蔡涵说他梦游后,他就给家里打电话询问了自己小时候梦游的事,他妈告诉他,他以前梦游后,家里找先生算了算,说是邪祟做怪,让请尊神明到家里供着就好了,打那以后他就没再犯,这次他妈听了又去找了那位先生,先生就让他去寺庙里请一本《地藏王菩萨经》回来,每日抄写,即可除去邪祟,于是他就去文殊院请了一本回来,每日抄写三遍。
我虽然知道蔡涵那日只是胡说,但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我就想世上既然有鬼,那对应着也就一定会有神明,何志远多抄写佛经也没坏处,就由着他了。我在寝室里走了两遍,又随意翻了翻几个衣柜,发现蔡涵的好些东西都没拿走,我问何志远是不是仍然没见着蔡涵,他头也不抬地回答我了个“嗯”字。
我在寝室睡了一觉,醒来时看到何志远还坐在书桌前抄写,我让他见着蔡涵了给我打个电话,然后就和他告辞出了寝室。虽然苏溪已经走了,我还是打算继续住在苏家,因为蔡涵有寝室的钥匙,我如果回寝室住,每天晚上都会担心他半夜开门进来,这样看来反而是苏溪家安全一些。再一个,其实我还有一点小心思,我住在苏家,苏溪回来了我能第一时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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