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及时扶住了她。
红盖头终于拿掉了,碧袖环视着新房,新房原来是个很阴暗的房间,所有的家具都很古旧,显得阴沉沉的,并且发出一种霉味。只有床上用整匹大红的绸缎结了一朵大大的红绸花,绸缎在帐子的两边垂下来,碧袖觉得这些红绸缎非但没有为这个阴沉沉的新房增添一些喜庆之色,反而使那些箱子、柜子、桌子、梳妆台和凳子显得更灰暗了。
碧袖把目光收回来,落在夫君安公子的身上,她希望安公子起码不是个猥琐得让她难以忍受的男人。
安公子有着很瘦弱的身子、很清秀的脸,碧袖松了一口气,除了脸色太白了些,她倒挑不出什么毛病。她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安公子的脸,心想,这就是我的男人,我要跟着过一辈子的男人。
安公子在她身边坐下来,也不说话。
碧袖等了一会儿,觉得实在很闷,也顾不上羞怯了,她微启朱唇:“公子为何不说话?”
安公子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碧袖偷眼看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安公子的脸一点表情都没有,没有兴奋,没有欣喜,他的两只眼睛发直,不知道瞪着什么地方。“公子为何不说话?”碧袖勉强又问了一次。
安公子站起来,转到床后,抱着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走出来,木呆呆地看着碧袖。
碧袖朝他怀里的东西一看,吓了一跳,这是一个跟人一样高矮大小的女人人偶,人偶穿着上好的绸缎做的衣裳,五官不知道用什么做的,栩栩如生,非常美丽,只是头上光光的,一根头发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不给她装上头发。碧袖的眼睛移到人偶的脚,心怦怦地乱跳起来,那双鞋子正是刚才自己看到的绣花鞋!
难道刚才安公子没有进来的时候,这个人偶自己跑出来了?碧袖打了一个冷战。
安公子抓住碧袖的手,放在人偶的脸上,碧袖感觉那脸上细腻光滑,好像是真人一样。她不由得又打了个冷战。难道这张脸是由人皮做的?
安公子还是不说话,抓住碧袖的手不放,移到人偶的光头上。这分明就是人的头!碧袖觉得自己的小衣已经湿透了。
安公子朝她嘿嘿一笑,呆呆地说:“我的夫人要你的头发!”
碧袖睁大眼睛,看着安公子把人偶轻轻地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给它盖上被子,然后毫无表情地向她转过身子,轻轻地把她头上的钗子簪子摘下。碧袖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顿时流泻下来。安公子的眼睛忽然透出狂喜,他抚摸着碧袖的头发,说:“对,就是这样的头发,夫人,你最喜欢的!”他温柔地看着床上的人偶,把碧袖的头发握在手里,温柔地抚摸着,慢慢地,慢慢地把光滑乌亮的头发缠绕上碧袖的脖子。
碧袖觉得自己的头发就像无数条小蛇一样,把自己的脖子越缠越紧、越缠越紧,终于,她凝视着安公子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她明白了,她是第六个向安夫人献上祭品的小妾!
“真看不出来,杜若还是个讲故事的能手呢。这个故事够温婉、够恐怖。不错,值得奖励一下。”任雪儿听得津津有味,“这个死法挺不错的,被自己的头发缠死,杜若,好像你也有一头好头发呢。”
“好听。”文姝简短地下了个评语。
“我觉得杜若在说这个故事时的声音好听,我都说不上是沉迷在故事中还是沉迷在声音中呢。”蓝紫烟的酒窝时隐时现,娇媚可人,“不过,这个故事太阴冷了。”
“你讲个不阴冷的吧。最后一个故事了,紫烟,把场子压好。”张玫玫看着蓝紫烟,“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呸呸。”蓝紫烟连忙呸了两声,“什么我怎么死的,是故事中的人好不好。”
“窗外有人!”罗小男惊叫一声,指着窗外,眼睛睁得大大的。
“啊!”蓝紫烟躲到文姝的背后。
“嘿嘿,骗你的。”罗小男伸伸舌头,“快点讲故事,别废话了。”
“你把我的故事给吓跑了,让我重新想一想。”蓝紫烟余悸未消,“既然杜若讲了一个古代故事,那我也讲一个古代的吧,也是有关小妾的故事。”
“看来你们对古时候的小妾情有独钟呢。”张玫玫嘲笑道。
如玉慵懒地躺在床上,重重的幔帐垂下来,一层一层的轻纱,就像一层一层的心事,把如玉一层一层地包围起来。
三少爷昨夜一定又是宿在新纳的四姨太的房里,那个狐媚子浑身都散发出一股狐狸精的骚味,偏又生了那样的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三少爷,她的三少爷已经一连一个月都不到她的房里来了,一想到以前的千般恩爱万种风情,如玉不由得银牙暗咬,却又无计可施。
“三姨太,三少爷命我前来问您,这房中有没有什么要添的?”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如玉的思绪,这是四姨太房中的丫头画儿。
如玉看也不看她一眼,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放在眼前,好像要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仔细欣赏。要点什么呢,对了,上次房中的丫头秋枫因为手脚不干净被打发走后,自己的房中一直少了一个丫头,就让三少爷给买个使唤丫头吧。
看到她没有马上回答,画儿又催促了一声:“三姨太,您要是没有要用画儿的地方,四姨太房中的事儿比较多,画儿先回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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