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绝对不是这样子的,一定是有人欺上瞒下,在中间做了手脚。
刘学道说好,就算是做了手脚,但我告诉你,我刚才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很qiáng,到底有多qiáng呢?别说我,就算是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蝼蚁而已——我是茅山的刑堂长老,有理由和责任,与茅山同生共死,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陪我们一起死呢?
我没有说话了,因为若真如此,我的确不想死在这里。
屈胖三说道:“那人是谁?”
刘学道摇头,说不知道,没见过,江湖上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正如同刚才与我jiāo手的那三个人一般——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我们所熟悉的世界,所有的事qíng都不能够再用经验来衡量,这才是最可怕的事qíng……
屈胖三笑了,说想不到当初这么qiáng势的茅山刑堂长老,现如今却像个娘们儿一样,畏首畏尾。
刘学道却说道:“我拜托两位帮忙,帮与不帮,还请回复。”
屈胖三摇头,说我擅长帮人破局,却不擅长帮人逃命——你茅山自有密道离去,这等小事儿应该用不着我们来帮忙。
刘学道说茅山虽有密道,但现如今既然证实宗门之内有叛徒,密道便也不再安全,此为其一;再者这些人伤的伤、弱的弱,路上倘若是无人护送,我不放心。
屈胖三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放心,唯有自己才能够做到,与其jiāo付给我们这些萍水相逢者,不如自己去办。
刘学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有自己的事qíng。”
屈胖三也说道:“我们也有。”
刘学道没有说话了,他毕竟是茅山的刑堂长老,位高权重,平日里的架子又极大,刚才之所以低下身子来,跟我们请求帮助,一来是真的希望我们能够护送这些人离开,而来恐怕也是不想我们参与这一场混战,给我们指出一条活路。
他是个不太会表达内心qíng绪的人,能够说得这般委婉,已经算是很不错了,结果屈胖三的拒绝让他不知道再如何说起。
而屈胖三的决定,我也不会做太多的gān涉。
刘学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随你们吧……”
他转身往外走,而那三个刑堂六老的剩余者不知道从哪儿出现,一声不吭地跟在了他的身边。
我瞧见他仿佛要去什么地方,赶忙走上前去,问他,说刘长老准备去哪儿?
刘学道看了我一眼,说管好自己吧。
他却是没有给我什么qíng面,转身就走,有两个刑堂六老跟在了他的身后,而剩下了一个还算是面熟的老头子。
他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在我身边低声说道:“圣光日炎会的目标,并非是我们这些茅山之人,而是茅山千年的积累,那些都在茅山后院之中,我们是准备留下来给那帮人同归于尽了,你们还年轻,不要在这儿跟我们一起送死……”
他说完话,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当初……得罪了。”
这句话,是道歉。
当初刑堂六老配合着刘学道,将我在南方省江门擒拿,千里押运,这事儿被龙虎山给宣扬了出去,一时间名动江湖,后来又发生了杂毛小道为我作保,自逐山门的事qíng,茅山一直都没有对我有过任何表示。
这一次,终究由他做出了道歉。
而此时此刻,正是茅山危急存亡之秋,很有可能今日一过,茅山就要成为昨日huáng花、过往云烟了。
唉……
那人吩咐过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而走,我想要追上去,却被屈胖三拦住了。
我说你gān嘛?
屈胖三看着我,说你确定要去共赴生死?你跟茅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的jiāoqíng了?
我被他问得一时语结,不知道如何回答。
屈胖三冲着我眨了眨眼睛,说刘学道的话语我觉得不像是作假,如果是真的,那么圣光日炎会坐镇于此的,并非只有几个剑主和白衣秦归政那么简单,肯定是有让他绝望的人在,不过这样的神仙打架,我们不参与,但咱们似乎可以从一些小细节出发。
我说比如……
屈胖三嘻嘻一笑,说比如你刚才杀的那一帮人,抛开那些顶尖高手,这些跑龙套的小喽啰,才是敌人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我们出去,以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为主,会不会改变战局呢?
我认真思考了一番,摇头,说我估计不会,相反的,我们觉得我们很有可能会被追得到处跑,如同地鼠一般。
屈胖三挑衅地看着我,说你怕了?
我却笑了,说激将法?我从入行以来,就一直被人追得到处跑,现如今都已经习惯了,你觉得我还怕谁?
屈胖三说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两人这边下了决定,而这个时候,脸上还有泪痕的施长老走了过来,对我们说道:“敌方势大,我们准备从密道暂时撤离茅山,两位不妨与我们一起吧?”
屈胖三微笑着说道:“你们走吧,我们再逛逛。”
啊?
施长老有点儿懵,愣了一下,方才说道:“逛逛?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点儿弄不明白,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我们出去逛一逛是什么想法——又不是没有来过茅山,又不是没有见过茅山的风景。
这个时候来旅游,就不怕丢了xing命?
屈胖三却没有解释太多,而是笑了笑,说哪儿是出口,帮忙指条路——放心,我们不会出卖你们的。
施长老苦笑,说如果没有你们,只怕我们这些人都死了;说真的,你们真的不走?
屈胖三摇头,说不走。
时间紧急,施长老没有再劝解,而是叫来一人,却正是之前那个流着眼泪的年轻女子,让她带着我们去附近的出口。
那女子叫做武月娘,带着我们往旁边的分岔路口走去,走了没多一会儿,往前面一拐,指着头顶处的木盖子,说这儿是镇子附近,不过你们小心一些,虽然你们毁了那pào阵,不过据说山门外面还有两架刚刚组装好了的野战pào,随时会投入这里来的……
我朝着她点头,说好,保重。
女子也点头,说保重……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问道:“你们……是不是萧掌教派来的?”
呃?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起这么一句话来,不过还是能够感受得到普通的茅山弟子对于杂毛小道的怀念。
既然知道杂毛小道的重要xing,当初为何又要骄傲地将他赶走呢?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过却没有表示出来,而是微笑着说道:“你觉得呢?”
武月娘想了想,说我觉得是,我记得当初你们是一起离开的茅山。
我点头,说对,我是他派来的。
武月娘兴高采烈地离开,而屈胖三则在我的身后幽幽说道:“萧克明未必愿意你这么说。”
我却反而想开了,说他表面上未必愿意,但心底里,说不定也是这个想法呢。
我说着话,取开了木板,往上探出了头去,瞧见这儿是一处不起眼的屋子,走到窗边来,能够瞧见不远处陷入火海之中的镇子,不但如此,还有pào击之后幸存的人,在火海之外奔走。
这些人有老人,有小孩,以及许多并不是修行者的普通人。
而在外围处,有肩膀上统一绑着白色丝巾的家伙,正在冲着这些人大开杀戒。
这些人,有的是圣光日炎会的人,有的则是他们找来的帮凶。
我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屈胖三的意思。
今天,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而我们,则是收割者。
第九章 身居茅山,神剑引雷
pào火蔓延,步兵跟进,这很符合大pào兵作战的风格,只不过用在此时此地,让人着实感觉到有一些古怪。
这不是战场,而是茅山宗,是江湖纷争。
江湖上的潜规则,就是不能动枪,不能动用现代化的武器,这些根本,是从民国的时候流传下来的,所以即便是针对于江湖的有关部门,许多的工作人员大部分时间也都是用冷兵器,只有底端人员才会佩枪。
至少在我接触的这些人里面,大部分如此。
但无论是攻陷天山神池宫的那个什么真理会,还是这个什么圣光日炎会,一上来就毫不犹豫地用上了枪pào,实在是有一些凶猛和突兀,而更重要的,是居然没有人管得了他们。
之前的江湖潜规则,是无数江湖大拿以及有关部门用铁血和bào力来维持的,现在呢?
看着那些比鬼子进村还要恐怖的家伙,我的手有点儿痒。
抗战剧里,大部分的鬼子都还是讲是讲究原则和道理的,并非都是杀人狂魔,进村来也就征收一些粮食啊,抢枪jī、牵牵牛啥的,但这帮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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