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王钊不是说去找他哥么?
杂毛小道说王叔把他留下来了,不让他过去,你就在这儿忍几天,就当是病房吧——嗯,等到大部队过来汇合之后,你听我大师兄和小毒物的意见,到时候你们商量着办。
我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说好吧,我没问题。
杂毛小道又jiāo代了几句,然后说道:“我先去跟小姑她们打个招呼——这几天要万一有什么事qíng,你就跟我小姑商量,她会照顾好你的。”
我准备起身,跟他一起去拜见萧家小姑,给杂毛小道拦住了。
他让我赶紧休息,别忙了。
我想着杂毛小道估计是有什么私底下的话要跟萧家小姑说,我在场可能有一些不太方便,所以就没有再坚持。
其实我本来是很困的,但是杂毛小道来了又走,却让我陷入了短暂的失眠之中。
我又回想起了自己用止戈剑毁掉dòng顶那张脸时的那一刻。
从那残破的半张脸上,散发出来的无上威严,让我在极度疲倦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辗转难眠。
太qiáng大了。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断地问自己,我们能够战胜它么?
大概知道了前qíng往事的我,也知道这位三十四层剑主的由来,心中忍不住地产生出许多的不安,觉得那并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存在。
我甚至都不知道在正面jiāo锋的时候,它到底有多qiáng,将我们的人弄成这般模样。
那么,我们的抗争,能起到作用么?
而自我怀疑达到了一个极限的时候,我的心中突然又升腾出了另外的一种意志来。
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这是聚血蛊小红传达给我的意志,而感受到了这种彪悍、蛮狠和一往无前的气势之后,我终于闭上了困倦依旧的双眼。
对啊,尽人事听天命,不过如此。
怕个鸟?
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一直到次日中午我方才醒过来,感觉心头郁积的血气终于消散了一些,虽然身体多处地方依旧有一些僵硬,但比起昨天的那样子,却是好上了许多。
我现在身体受创,做不得剧烈运动,于是盘腿而走,开始周天行气。
如此又耽搁了两个小时,这时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了小玉儿的声音:“陆言,你醒了么?”
我从chuáng上下来,应道:“醒了。”
我打开门,瞧见小玉儿和蒙着头的王钊站在外面,而王钊手上有一个食盒,虽然包裹得严实,但还是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闻到这味道,我的肚子顿时就咕噜噜叫了起来。
小玉儿笑了,说王钊都来了三回了,说你没有醒,就回去了,这是第四回,被我瞧见,就帮他问你一声。
我赶忙道谢,又对王钊说道:“你来了就直接叫我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王钊有些木讷地说道:“你是贵客,贸然打扰你睡觉,父亲知道了会责怪我的。”
我又是一阵道谢。
小玉儿说那你吃饭吧,我去应颜姐姐那里,有什么事qíng,去那儿找我们。
她离开之后,王钊将食盒递给我,然后在门外站着,我知道他是要将食盒带走的,就跟他说道:“进来吧?”
王钊摇了摇头,说不了,我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我笑着说道:“别那么拘束,这是你家,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哪有让你在外面等的道理?再说了,我哥陆左跟你哥王明是朋友,我跟你哥也是朋友,你是他弟,咱们也算是朋友……”
王钊低头,闷声回了一句,说这可不是我家。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低头进了房间来。
把门关上之后,我将食盒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几碟小菜,再加上四个大白馒头,看着挺jīng致的,我肚子很饿,也就没有了客气,问过王钊是否吃饭之后,便开动了起来。
我吃着饭,而王钊则站在旁边,我觉得别扭,请他坐,他也不肯坐,就那么站着。
我感觉他对人有一些疏离,不过不是冷漠那种,而是一种我说不出来的自卑,又或者别的什么,忍不住跟他聊起天来,之前扯的话题,他有一句答一句,一直到料到他哥哥的时候,他仿佛才有了一点儿兴趣,多说了几句。
我吃过饭,王钊将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赶紧离开,一分钟都不多留。
不知道为什么,这般小心翼翼的王钊,让我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几分同qíng,也有几分可怜。
唉……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直都是王钊在给我们送饭,而我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养伤,只有很少数时间会去拜见一下萧家小姑和小玉儿,看她们调教那个叫做在小媚的女孩儿,有时萧家小姑还会跟我聊一聊。
她学得也很杂,而且见识不凡,三言两语,总能够说到一些让我眼前一亮的点上,甚至对我的修行和身体的康复,都有很不错的促进作用。
我原本以为时间会就这样慢慢过去,然而第四天的晚上,就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王钊却是急匆匆地跑进了房间来。
一见面,他便开口说道:“走,那帮人来了。”
第三十一章 暗流潜涌的天池寨
那帮人来了?
王钊说得急促,让我有点儿懵,而就在这个时候,萧家小姑和小玉儿匆匆赶了过来,对我说道:“那帮家伙还真的过分,居然敢越境而来,现在正在外面进攻天池寨的护山大阵,这儿未必能够撑得了多久,我们得赶紧离开。”
三十四层剑主的人来了?
听到萧家小姑的话语,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帮人居然那么的彪悍,竟杀到了这里来。
是走漏了消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我反应过来,迅速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披着衣服,走出了房门来,问道:“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家小姑的脸色有一些严肃,摇头说不知道。
我说那我们去哪儿?
萧家小姑指着旁边的王钊,说天池寨的地下建得有人防工程,不但达到了物理上面的坚固,而且还有层层法阵,能够阻隔一切外来之敌,王钊说带我们下那里去,暂避锋芒。
我意识到萧家小姑应该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知道得不一定比我多,于是又问起了王钊,说知道带队的人,是谁么?
王钊说根据前哨传来的消息,应该是千通王,至于还有谁,我们这边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大部分人都死了。
啊?
听到这话儿,我的心有些沉下去。
说句实话,从个人的安全考虑,面对这种无可挽回的颓势,就我个人而言,更倾向于撤离天池寨,下长白山,往山下撤去,离得越远越安全;而留在这里,躲在那个人防工程里面,其实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事实上,对于来犯之敌而言,那坚固的人防工程加上重重法阵,只不过是一个乌guī壳而已。
对方说不定就有些手段,直接敲开这个乌guī壳。
不过我想是这般想,但此时此刻的我,养伤正好进入最后的阶段,只能静养,不能乱动,否则血气一乱,五脏六腑必将重重错位,再度渗血,而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我拥有聚血蛊和大易容术,也不可能挽回这样的颓势。
我的身体,就会受到重创,无可挽回。
在没有了地遁术和大虚空术的qíng况下,我唯一的选择,只有服从安排。
我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跟着王钊匆匆而行,很快就来到了天池寨主楼处的一个地下室前,而我们来之前,这里已经出现了许多人,正在武大总管和几个老人的指挥下,进入通道里。
我们过来的时候,被一个白须老者给拦住了,那个老头儿一脸严肃地说道:“阿吉,你身边这几个,是什么人?”
我们在天池寨的事qíng,除了寨主王洪武、王钊和武总管知晓之外,没有别人知道,本来王钊准备越境去找寻他哥王明的,都给王洪武留下来,连送饭都是他来做的,所以寨子里的其他人,是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在这样的qíng况下,对方肯定是不可能放我们进里面的,因为在他们的想法里,要万一进入了一些敌人的jian细,岂不是引láng入室?
这事儿我能够理解,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而被人叫做“阿吉”的王钊,则低着头,不说话。
全身紧裹着黑布的他有点像一个木乃伊,可怜兮兮的,没有什么气势。
他甚至都没有办法跟人jiāo流。
好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武总管走了过来,对那老人说道:“六爷,这是寨主的客人,他临走前特意jiāo代了,让阿吉照顾他们。”
客人?
那位被叫做六爷的老头脸色冷了下来,眉头一横,说客人?什么客人,为什么我们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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