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老宅撞鬼,真的挺难搞。
“老鬼走阴,出体的生魂想发挥最大力量,身体必须有足够的阴气供给。”鬼姨解释。
我没有接话,在后视镜里见钱多多满眼疑惑却硬憋着好奇没有发问,我解释说:“如果与老鬼斗法的人发现老鬼的身体藏在老宅,放鬼到老宅来找麻烦,鬼在老宅会很猛。”
想获得力量就得承担风险。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天道时刻保持着万物平衡,获得肯定会有承担。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人道有私,获得之后会想法子减少付出,消除会出现的弊端。
人顺着天走,又时时与天在争,老鬼肯定在老宅做了很多防护用来消除弊端,这就是与天争。
我悠悠的讲着,并没有说具体的事情,而是给钱多多讲天与人的关系,这个才是这一行的基础。
道为主,术为次。爸爸死前我连鬼都没碰到过,但等我碰到鬼,以前接触的东西顺其自然的就用了出来。
因为我学的是术法里的为什么?也就是术里的道。就像走阴,很多人只会按传下来的法子做,却不知道走阴为什么要那样做。
谁敢简化仪式让鬼喊自己的魂出体?我明白走阴三步那些是必要那些可以换,所以我敢。
我给钱多多讲着道,又陷入了那种模糊的状态,把所知的东西又理解了一番,大有所得。
不知不觉车开到了路的尽头,车停在路边,我才清醒。
“那个……三夜叔叔,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又好像没明白。”
走在探向老宅的小路上,钱多多皱着眉头思索着,低着脑袋不好意思的问:“我是不是很笨?”
“不笨,你不用特意去琢磨,等该明白的时候自然会明白。不过,你比小三三幸福多了,当初陈老头只带着他守灵,根本不会给他讲这些整理好了的东西。”鬼姨姿势怪异的走在前面,又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但还得有师傅告诉徒弟门在哪里。多多,三夜已经告诉你道为主,术为次。你顺着门槛往里走,一定会追上你三夜叔叔的。”
听到这话我感觉特别扭,钱多多又把小下巴埋进胸口,手指头勾在一起扭捏着。
我懒得多想,注意力转向逐步阴森的环境。
十多米宽的老宅院立在山脚下,周围稀稀落落的长着一些树,过个几百米又有了几户人家,如果爬到山顶上远远的就能看到火葬场的几个大烟囱。
“老槐叔,好久不见,来根烟。”
停在老宅院门前的一颗大槐树边,我点了根烟插到地上,烟烧的很均匀就像真有人吸似的。
钱多多站在门口,仰头看着屋檐下两个破灯笼,又看看粗大的槐树,本能的挽住“贵妇”的胳膊,往贵妇身子里躲。
鬼姨学着贵妇的样子,摸了摸钱多多的脑袋,小丫头害怕的情绪降低了很多。钱多多敢来,或许是因为鬼姨控制着她妈的身体吧。
“吱呀。”
紧闭的大门慢慢打开,门内没看到人,宅子里大堂和周围的厢房都点满了红蜡烛,火苗随风摇曳,光影闪动,就是不见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鬼屋。
鬼姨安抚好害怕的钱多多,坐在门槛上说:“多多,跟着三夜进去见识见识,我在这守着。”
钱多多乖巧的跟着我,我踏进门槛,对着开着的大门说:“谢谢老伯。”说着,漫步进了院子。
“鬼姨在守来找麻烦的脏东西,也是在等老鬼回来。”我看着坐门口不动的鬼姨,转头给钱多多解释疑惑。
突然,大门关上了,一个老人形象的纸扎沾在门背后,钱多多吓的紧抓着我的衣角不放。
我笑看着活灵活现的纸人说:“正常情况下鬼是不能接触阳间事物的,老宅里阴气重、纸扎的材料特殊又有老伯的八字,老伯就能借着纸扎推动大门了,这叫请鬼推门。”
钱多多小心翼翼的盯着大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指着远处大堂,看着供桌上说:“你去拿一炷香过来,给老伯点上老伯就出来了。”
等钱多多战战兢兢的去拿香,我随意在每间厢房逛了一圈,屋里只有蜡烛别的什么也没有。
从最后一间房里出来,钱多多拿着烧着的香,呆呆的看着门后的纸扎。我轻轻走过去,问:“怎么了?”
“我不敢,我怕。”
“怕就不要点了。”我笑着说了一句,走到大堂端着老旧太师椅往院内一放,又搬着茶几出来,发现钱多多哆嗦的把香插在了纸扎前面。
香火烧了一会,面相五六十岁的鬼从纸扎里走了出来,向我们拱了拱手,又钻进了纸扎。
我第一次来老鬼家,也给纸扎上过香,不过没见到鬼。钱多多比我幸福,她是极阴女,在这个地方很简单能见到了鬼。她吓得花容失色,捏着小拳头轻声喊着妈妈。
“鬼是人变的,你是怕鬼?还是因为别人一直告诉你鬼很可怕,所以你也害怕了?”我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走向大堂。
供桌后的墙上贴着一张老旧的红纸,红纸上写着老鬼家的祖灵,他家拜的是列祖列宗。
“哎!”
望着红纸上三十多个字,我随手拿了一炷香,在供桌上把香尖跺了三下,转头看了一眼关闭的大门,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才把香点燃。
52书库推荐浏览: 疯狂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