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满了亡者亲属,老表站在棺材边皱着眉头,遗孀神情惊恐的看着老表,一众亲戚站在他们一米开外惊恐的盯着棺材不敢靠近。
“闻到没有?”
在屋外,我闻到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尸臭,里面混合着生姜味,拉住要进屋的黄蓉闪到门边。她侧身对着大门仔细嗅了嗅,说:“腐臭和生姜味。”
“尸体打了防腐针才放入冰棺,虽然依旧会腐烂但发出的异味很难闻到。”
不等人发现我们,我拉着她到黑暗角落,接着说:“生姜可以祛风、解表、和胃、温经止痛……对多种致病真菌有抑制作用,但尸菌何止成千上万,往尸体里灌一碗生姜水作用不是抑制而是激活细菌生长。”
“嘶。”
黄蓉吸着凉气,说:“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折腾尸体?”
“对。人死七天,新魂与尸体还有某种微妙的联系,有人以动尸体来影响鬼魂。这透露了三个绝对的信息,第一,有人做手脚。第二,尸体躺在大厅,一直有人守着,外人没法对尸体做手脚,能做手脚的只有亡者家里人。”我分析着事情,说:“第三,亡魂会变的更猛。”
“周先生与亡者亲属勾结?”黄蓉问。我说:“相面的周先生嫌疑最大,我们得提前准备一下。”
“小表叔,斗鬼不是你的强项吗?还有我和爸爸在,你用不着这么谨慎吧?”黄蓉鄙视一眼。我说:“小心没大错,咱们对付的不仅仅是鬼还要防业内人。”
“那你说咋办?”
黄蓉问完,反应过来,抱怨的说:“想让我做什么就直接说,用得着拐弯抹角说这么多?”
“嘿嘿。”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你去男厕所弄点那方面的分泌物出来,哪啥越哪啥越好。”
“什么那啥哪啥的?”
不知道她真纯洁还是装傻,我低头到她耳边直白的把要的东西说了出来。黄蓉恨恨的踩了我一脚,说:“你怎么不去女厕所打手枪?你弄出来的那啥沾了女厕所的阴晦之气,比黑狗血的污秽效果更强。”
“小声点。”
揪着她肩上的衣服,我说:“现在不是没有女人用尿罐了吗?不然用罐子上的沉积物就行了,但这种长年累月造成的至极污秽之物真的找不到了。也只有女士精气被男厕所具备秽气沾染,功效能比上尿罐沉积物。”
“滚犊子。”
黄蓉狠命的踩了我一脚,不爽的走向亡者家里。
从没与相面的斗过法,也不知道周先生有什么手段,但只要弄得这东西盖在他头上,他再多的本事也用不了。
隔了一会,我分开人群进屋,简单打完招呼,探头看进棺材,被尸体的样貌吓了一条。
尸体手上的皮肤很正常,脸部像腐烂了好几个月似的,额头相对来说比较正常,眼睛、鼻子、脸……皮肉腐烂出了粘连物,诡异的是只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
“三夜,你看这?”
老表挤在我旁边小声问。我看着恶心反胃的尸体,暗想:看来不是生姜那么简单,必定还有别的东西,说:“尸相全毁,我也不知道鬼会变成什么样?用黄纸沾了酒精盖在尸体脸上等葬期,我点一炷守灵香招魂试试。”
“不用了,我刚把亡魂逼到灵堂准备跟它谈谈,尸体的脸快速烂掉,我再也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好像它……”老表不露痕迹的缩了缩脖子,惊悚的说:“鬼没了脸也就能拥有所有的脸,只要它显出人的样子就能上人的身,我怀疑它上了在场谁的身。”
“没事,这里有我。”
与老表详细沟通一阵,我面对心神不定的遗孀和亲属,当仁不让的拍胸脯保证,又说:“大伙该忙什么的去忙,快速尸腐的现象与天气、地理、尸体内病菌……许多东西有着密切关系,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
义正言辞的忽悠了一大堆,旁人慢慢压下了表面的害怕。守灵是送亡者往生让生者安心,有时候还真不能说实话,这种谎话我也说的问心无愧。
安慰人群的同时,我暗中留意着在场人的表情,没有一人表现出反常。
亡者到底躲在谁身上?无相鬼还真难缠。
人群慢慢散去,大厅只留下八个抬棺的丧夫战战兢兢摸着麻将,几个亲属离棺材远远的坐着,在引路香和照路灯快要熄灭的时候亲属才会靠过去再换上新的。
黄蓉一直注意着每个人,她走到我身边,轻轻撞了我一下,说:“没有异常。”我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
洗胃的孝子已经回家,黄蓉提着请黄仙要用的必须品跟着老表和遗孀上楼,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我发现大厅的阴气还在凝结,说明亡魂还在这里,也就是亡魂没上遗孀的身。
守灵的亲戚一共六人,再加上八个丧夫和我,大伙都静静的看着棺材,看着香火往香炉里掉。外面的歌剧表演又响了起来,演员卖力的表演着,观众只有几十把空椅子和零星的十数人,以及堆了好大一块地的几百把花圈。
我坐在灵堂前注意屋里人的情况,一阵阴风吹进来,顶着寒意走到门口,马路对面突然冒出四个“人”走到台下,静静的找椅子坐下,聚精会神的看起了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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