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很邪门,过路的班车每个月最起码在这里坏三次。”我踹了车一脚,说:“走,带您去看看我长大的环境。”环境指的是鬼和邪门的事情。
叶萱疑神疑鬼的瞅着四周,说:“只要是车,被你这么折腾都会坏。”
“那您想想为什么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要在这里坏?”我慢慢引导着她接受邪门的事情,叹息着说:“生有爷娘,死有地方。”
叶萱在风水家族呆了很久,接触了很多神秘的事情,但不代表她就相信这玩意,相反她比普通人更不信邪。
物极必反也能体现在认知上,她儿子被丢弃,归结于诸葛建国的不作为,诸葛老头的狠辣,完全与风水和术法无关。
“不说这个,你真不担心四家镇的局面?”
走在进关老村的路上,叶萱还惦记着这个事情。儿子的事就是妈的全部,能不惦记吗?
我说:“心无挂碍天地宽。四家镇的事情压的人喘不过气,局势紧张不代表我要跟着紧张,放松心态才能做好自己的事。”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妈为你有这样的心态骄傲。”
叶萱像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欣赏着普通的路、山、树木、杂草……好像这些东西她从没见过似的。
悟道,悟的到底是什么?是人的路,是人的心态。我心由我不由人,是我想,我做,心不为外界动摇。天地崩塌,我心自主。也许我的人会死在四家镇的乱局中,但我的心没必要一直纠结这个事情。
“奇怪吗?”
站在关铃家门前的打谷场,我看着关老村高低不平的一户户人家。叶萱收回看麦草的心,说:“太阳还没落,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没感觉到热。”环顾四周,接着说:“还一个人也没见到。”
该做完饭的村庄,数十个烟囱没有一丝烟雾,寂静空幽,给我的感觉就是没有一点生气。
关铃家大门紧闭,锁在一起的两个圆环上结着蜘蛛网,叶萱动了动鼻子,说:“屋里有霉气,应该很久没人住了。”
钥匙挂在门栓后面的钉子上,我伸手到门后,摸钥匙的时候,好像捏到了毛茸茸的东西,惊吓的吸着凉气把手缩了回来。叶萱问:“怎么了?”
“门打不开。”
平复下心绪,我吐出一口长气,说:“回四家镇吧。”
根据手感判断,应该是狐狸尾巴,关铃家的家神是骚狐狸,家神通阳非常困难,它居然通阳阻止我拿钥匙,自然有它的道理。
我家书狐是狐狸中的另类,按关铃说的,书狐遇到正气就能通阳。普通五仙偶能通阳但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比如会损失大量香火。
“小姨,我走了,您照顾好妈妈。”
对着大门一拜,我拉着莫名其妙的叶萱,头也不回的往出村的路走去。
家神通阳需要主人施展术法,显然关铃就在附近,再结合关老村毫无人气来看,应该是关铃有意为之。
此情此景,透露出的含义是,关铃不会插手鬼棺的事情。
用术法表达意思,是业内最古老的交流方式,说什么是什么,比发香火誓还慎重。
“我还有个妈,她叫关欣。刚才那户人家是妈妈妹妹,我小姨住的地方。”
走在出关老村的路上,我简单解释着与关铃的关系,叶萱回望一眼,真诚的说:“谢谢。”
“您不用谢,那也是我妈。您给我肉血,她重塑我的魂魄,都是我妈。”
话音刚落,诡异的风吹的路旁的树哗哗大响,叶萱仰头看着空荡荡的天空,过了好一会,说:“这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咱们都是妈。”
诡异的风停了,我被吓住了。
“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叶萱见我疑惑的看着她,她反而好奇的问我。我把她对空气说话的事情一解释,她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一会,说:“别开玩笑了。”
我依旧直直的盯着她,她慌忙解释说:“我真的不记得。”
“您的刚才的状态叫福至心灵。灵与魂合、魂与身合,天地人合一,表现出来的诡异状态。”
安抚着叶萱,我担心的是子母离在她身上的后遗症。
就算福至心灵,她也不该见鬼,明显在刚才鬼妈出来抢儿子了,叶萱在福至心灵的情况下见了鬼。普通人身上阴气重能见过,但见到鬼不一定能与鬼说话,与鬼说话就离死不远了。
“妈,以前几乎是隔几天就有一张新的送您手上,您应该有四家镇的详细消息来源。不用怕我担心,仔细给我讲讲。”
出了关老村,我拿着树枝戳着省道,往四家镇方向走着。叶萱纠结一会,有些不忍心的给我讲起了四家镇细致的情况。
与我有关的细节总结成一个信息:陈庄守灵人,在四家镇名声扫地。杀雷冲成了帮助薛倩夺势,动机是为了薛倩妹妹,也就是年轻过来的薛倩。
谣言的来源不清楚,经过上个月的酝酿,陈庄守灵人道貌岸然的消息已经在各个乡村传开,经过口口相传,甚至连爸爸也跟着倒霉,一下子变成了伪君子。
如今陈庄人走出去,也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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