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挣扎的关头只听见一声“疾!”
我额头猛的一痛,一幅熟悉的墨镜出现在我面前。
昏沉的头还没想清楚是谁,我头上又是重重一痛,跟着就是一阵清冷滑过全身。
我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才醒过来的,身上盖的被子足有十来斤吧,喘了两口气,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却发现眼睛痛得不行,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醒了?喝药!”师父沉沉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端着一碗药就摸索着放在我床头。
我费力的眯着眼,却发现只能看能到那碗的轮廓,并且还长着毛边。
“我的眼睛?”心里一沉,我慌忙问师父道。
“喝药!”师父嗓子好像发着哑,将那药碗往床边又拨了拨道。
正好我嗓子也痒得很,当下端起那碗药就一口闷了下去。
那药没有中药的苦味不说,还有一般腥味,比我在月半时所喝的鸡血还要腥。
而且滑腻浓稠得很,在嘴里打着转竟然还自己朝着喉咙里滑去。
我刚喝完,师父摸索着将碗接过,一把将我按回床上道:“再睡一会!”
刚说完我双眼皮就开始打架,然后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被子的重量没减,倒是床边加了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还发出红薯烤香的味道。
“咝……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倒吸着气,嗤着嘴吹气舒服的叹道。
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我一扭头就看到无良师叔抱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红薯,吃得正香。
“师叔?”我吞了吞口水,喊了他一声。
“嗯?”师叔大咬一口的红薯还没有吞下去,睁大眼看了我一下,将红薯猛的一扔大声尖叫道:“阳妹仔醒啦!醒啦!”
不一会师父柱着拐杖就进来了,差点踢翻了火盆,他颤抖的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痴痴地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两天后我下床才知道,我这一昏就是小半年,这又是一年的年底了。
只是我问及肖美兰怎么样时,师父总是不言不语。
我偷偷激师叔才知道,肖美兰给我种的是生蛊,就是让一棵有生发之力的蛊种进入我体内,吸我的血肉发芽长大,我的肉身也会附在那棵树里面。
这样我就是那棵蛊树,蛊树又是我,她还可以时时从蛊树上抽出我的血和对她有用的东西。
学校里的那棵柳树就是一棵蛊树,那柳树被剧断时,流出的血将整个花坛的土都浸湿了,更恐怖的是每一根树枝里面都有着一根完完整整的骨头,跟人的臂骨一般无二。
至于怎么救我,师叔形容得很是艰辛,说他和师父整整七天七夜守着我,他给我喂药送水,还要给师父做饭,很是辛苦。
但却始终没有提师父对我做是什么,还有那一碗比血更浓更腥的药是什么?
师叔这些话用来哄向丁绍莲这种小女生还是可以的,哄我就不行了,我也知道他是不愿意多说。
唯一可喜的是我醒来没多久,丁绍莲这小妹仔就来看我了,她对于走魂这段时间里的事是不记得了的,但却似乎对我有很大的依赖性。
这事之后,我眼睛迷糊得很了,别说看其他的东西了,光是看书都难了。
师父说这是我撞到脑袋了,拉着我到医院配了幅近视镜,足有八百多度,比酒瓶底还厚,害我被同学笑了老长一段时间。
上课依旧,只是放寒假过年时罗长生和苗老汉却都没有再过来。
本以为在来年的七月半怎么着为了解索魂引他会过来的,可他依旧没有过来,连他的血都是苗老汉拖人用泡沫保鲜箱给送过来的。
更可气的是那箱子的钱和送货的钱都是没给的,全是我们给垫上的。
再次见到长生时,那时我小学已经毕业了,学校组织去通道进行暑假夏令营。
去的地方是通道的一个中队,那里以前是监狱,而我们这些小学生只是去那里体验一下军旅生活。
我本来是不愿意去的,只是师父却不顾我的反抗,直接给我报了名,将我赶了出来。
还没到中队,袁老师在车上就给我们一人发了两套换洗的小军装,而且还特别强调,无论出什么事,那身军装都不许脱,我们是小小解放军。
对于这种吓唬小孩子的把戏我不当回事,可一边的丁绍莲却拉着我的手轻声道:“张阳,你不要不当回事,这中队里面闹鬼可凶了!这军装中的肩章是鲜红的,又有国徽,所以能避邪。你快换上!”
我一听,看了一眼手里的军装,果然迷衣的上衣胸前已经标好了一个国徽,车前负责我们培训的教导员也再三强调,在军营里无论如何也不能脱下军装,就算洗衣服,那国徽了不能摘下来。
我心里暗想:说得跟真的一样,难不成这地方真的有鬼?
第六十章 冰冷白雾里的哭声
果然如那指导员所说,车在进中队之前就找了一个部队的招待所,安排我们全都都换上了小迷彩衣,这才安排车辆开进中队。
我习惯的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框,用力的眯眼凝神朝四周去看,可眼前还是一片迷糊。
自从被种树蛊醒来之后,我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那些东西了,而且还时不时的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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