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全是水雾的眼镜片取下,费力的眯眼一看,却见茫茫水雾中有一个人倒地浴室的地板上。
公共浴室进过的都知道,连个档板都没有,我们这一间还是专门安排出来的,所以一目了然。
“张阳?”丁绍莲吓得不轻,两只手跟铁钳一样的抓着我,见我要朝里面走,慌忙拉住道:“去叫袁老师过来!叫袁老师过来!”
“袁老师……对!叫人!”她这话一落,其他几个女孩手一松,穿着拖鞋就朝门外跑去。
“你先出去!”我将丁绍莲朝外面推了推,这一会浴室里的水龙头都没有关,水汽越来越大,温度却不是很高,但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憋死的。
丁绍莲用力的摇了摇头,拉紧我的手跟着我慢慢的朝前挪去。
我将倒在地上的何可扶了起来,搭手上的脉门,已经没有了脉博了。
她身后的花洒喷下来的水没有一百度也至少有八十度了,有几滴溅到我手上都烫得手痛,可她的手却冰冷得刺骨,而且身上竟然在水气这么重的浴室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唔……好冷!”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
这声音就是昨晚那团白雾的女人发出来的一样,我一把将丁绍莲拉起,拖起地上何可的身体就朝门口走去。
“唔!为什么这么冷!”那个尖细的声音这时在我耳边响起,因为我明显能感觉到一口凉气吹进了我的耳洞里。
丁绍莲一声尖叫,双手几乎都要将我的手给扭断了。
“走!”我因为水雾的关系,将眼睛取了下来,这会几乎跟个瞎子没什么两样,将何可的手往肩上一搭,我朝丁绍莲大喝一声道。
“喷!”
我话音一落,浴室里的水管一下了就爆裂了,无数滚烫的热水从水管里喷出来,又落在我和丁绍莲身上。
水管里的水都是锅炉房里事先烧好的,水温非常高,可这会落在我们身上却是冰冷刺骨,却又在空气中冒着白白的热气,这种现象很是反常。
“张阳?”丁绍莲几乎将半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了,哭着嗓子道:“我们快走吧!”
我将眼都眯成线了,眼前除了白雾还是白雾,将丁绍莲的手一紧,复又将何可另一只手搭在她身上,吓得她一个机灵却也没有多说。
两人几乎用拖着的,使了吃奶的劲才走到最后一个隔间的旁边,抬头一看,却见浴室门紧紧的锁着。
水声在浴室里唰唰的响,我和丁绍莲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温透了,那些水都跟冷得跟冰水一样,我俩都被浇得浑身颤抖。
我转了个身,丁绍莲离我不过了一个何可身体的距离,却看不清她的脸。
一是水雾太大,二是我没戴眼镜。
脑中飞快的转过,这种连面都见不着的灵体,让我怎么办?
对着一浴室的水汽猛的轰符?
一想以符纸,我慌忙一摸背后的背包,刚才太紧张一时没想到,这会背包里竟然是一背包的水。
心里暗骂一声,我将何可整个往丁绍莲身上一推,掏出能用的招魂铃和红竹壶,将已经被水泡过的背包往地上一扔,嘴里飞快的念动驱灵咒,大力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挤入红竹壶里。
“着!”我不管那东西在哪里,拿着红竹壶就将里面的水念动驱灵咒用手指朝四周弹去。
“好冷啊……”
女人特有的尖细的声音在浴室里回旋,带着一点点压低了的哭声让人更是心烦。
“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我嘴里飞快的念动金刚经,手指弹符水的动作半刻都不敢停。
红竹壶里的水一洒,那些冰冷的水汽就慢慢的散开了。
“砰!张阳!丁绍莲!”
“砰!砰!”
浴室的门外传来大力的冲撞声,跟着浴室的窗户也被人用东西给捅破了。
我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可手里轻洒的符水依旧不敢有半点怠慢,一直到一声巨响之后,浴室的门一开,吕磊领着一队穿着军装的士兵脸色发青的闯了进来,一进浴室就是一愣,忙脱了自己的上衣,扔到何可身上。
丁绍莲机灵的将衣服给何可穿好,两个士兵就将何可给抬了出去。
可我明显的看到他们的手刚搭到何可时,手都是猛的一缩。
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我刚才也感觉到了,跟冬天早晨的冰霜一样的冷。
“还不快走!”吕磊扭了扭头上的军帽,朝我们大喝一声道。
一出浴室的门,我这才看到宿舍里其他姑娘抱成一团的跟着几个兵哥哥的后面,脸上的青色还没有退去。
何可被送到医务室之后,我将吕磊捡出来的背包整里了一下,符纸已经全部湿了,不过我自己还带了一些黄纸,这几年我画符的功力长进了不少,用自己的血所威力还会有所增加。
还有净尘的佛珠,袁仕平给的遮天布,能带的我都带上了。
如果那团白雾不伤人,我被吓到也就算了,但现在有年华正好的小姑娘死了,而且就死在我面前。
丁绍莲和其他人都被袁老师给带走了,对于我袁老师是知道的,也不敢强行拉我走。
阴龙这货也被我给招呼了回来,我装备齐全的先去了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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