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咒力这压倒性的力量,所以变得毫无防备。或许所有时代的统治者,都是被粗心与傲慢啃蚀了权力基础,才会走上崩溃一途。
「谢谢你老实告诉我们,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听了会不会再相信你?」
「当然要信,正因为神尊不得不信,我才全盘托出。」奇狼丸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的问题。「我等并非彻底敌视人类,也没有狂热的征服欲求,我仅衷心盼望鼠窝的生存与繁荣,但当下我等鼠窝正面临存亡之秋,元凶正是禁闭我等女王的野狐丸与盐屋虻鼠窝。」
奇狼丸说著,目露凶光。
「它是权势薰心的怪物,失去我等为鼠窝而生的种族本能,藉民主主义之名散播危险思想,掌握所有权力,企图成为独裁者。」
奇狼丸似乎怒不可遏,语带野兽般的咆哮,但又怕被敌军听见,赶紧克制下来。
「我等虽然长久以来受到人类奴役,却也获准拥有独自的文化与传统习俗,若野狐丸建立霸权,我等一族将走上绝路。生母遭受额叶切除手术化为奴隶,我绝对不接受如此社会的到来!」
我想起在盐屋虻鼠窝见到「畜舍」的悲惨光景,第一次对奇狼丸感到跨种族的共鸣。
「……因此,无论使用何种手段,我都必须杀死恶鬼,粉碎野狐丸的野心。就这点来说,我与两位的利害关系完全一致,两位是否接受?」
「我可以接受。」我点头。
「我也是能接受,不过……」
觉没有继续说,但我很清楚他想说什么,就算现在知道奇狼丸信得过,状况也丝毫没有好转。我们三个都深信眼前已束手无策,奇狼丸应该也不例外,或许就连野狐丸都这么想。
但实际情势不同,如果我们早点发觉,应该不必多流一滴血就能获胜。
但究竟谁想像得到,其实当下我们正有著压倒性的优势呢?
……有意思。
我脑中又响起了声音。
瞬?你指什么?哪里有意思?
我只在心中发问,避免觉与奇狼丸起疑。
奇狼丸啊。它或许是张鬼牌……甚至是王牌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讲清楚点啊。
我不是说了吗?他不是恶鬼,从这点来看……
瞬的声音快速消失。
瞬,瞬!怎么了?快告诉我啊!
……知道的……你有看过……我在地面上……变成什……样子。
突然,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愣了一阵子。
「早季,怎么了?」觉看我状况不对,担心地问。
我正想提瞬的事,奇狼丸先小声开了口。
「恶鬼……来了。」
我俩心头一惊地看往入口,由于身处的死胡同半途拐过大弯,没办法直接看见隧道。
「他正悄悄走往这里,愈来愈近,只剩两、三公尺……」
恶鬼真的发现我们躲在哪里吗?如果他走进这死胡同,我们就无处可逃。我开始集中精神弄塌洞窟,但这不只是为了自杀,更为了带恶鬼一起走,所以最后一刻很可能会触发攻击抑制,限制我的咒力。
那不就该趁现在看不见恶鬼的时候动手?
我抬头看著洞顶……不行,心头立刻感到绝望。
如果现在弄塌洞穴就会杀死觉,我还是无法发动咒力。
我闭起眼睛等一切结束。
但过一阵子,奇狼丸却安心低语。「恶鬼走过去了,似乎要与野狐丸一行会合。」
一听这话,全身血液又开始流动起来,突然心跳加速,汗如雨下。
觉大喘一口气后说。「为什么恶鬼要走开呢?」
「或许是怕我们孤注一掷,对野狐丸进行自杀攻击。两位神尊只要用咒力避开枪弹,随便一人存活都能将对方屠杀殆尽。」
奇狼丸说著,侧头思考。
「但对方从包抄转为单向攻击,放弃一条路线,也成了我们的退路。这是引诱我们逃走的陷阱,或者是……」
「就算是陷阱也要逃,对方可能正在等其他部队,现在不逃就没机会了!」觉说著就打算退出死胡同。
「等一下!」我突然大喊。
我懂了。总算是想清楚瞬要说什么了。
那孩子并不是恶鬼,如果真的是拉曼?库洛基斯症候群的病患,我们就会如富子女士所说般束手无策。
但他并不是恶鬼,这么说来……
「早季?」觉不解地看著我。
「我们真是瞎了眼,一路上明明有那么多绝佳的机会,竟然都白白溜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奇狼丸凑上来问。
「虽然会比刚才更难,但或许有机会……可是如果相反呢?如果能好好反将对方一军的话……」
「早季,拜托你说清楚点,我才能听懂啊!」觉忍不住大喊。
「想击倒恶鬼,只有一个方法……!」
5
「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眞理亚他们的孩子就这么巧是恶鬼?」
我舔舔嘴唇,开始陈述脑中的思绪。
「因为突变产生恶鬼,机率眞的是微乎其微,而且还要是史上第一个落入化鼠手中的小孩,那不更是天文数字般的机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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