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们走到一个狭窄的胡同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从胡同的阴影里跳了出来,向我们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赵刚眼神一凝,喊了一声:“谁?”同时,右手已经放在了腰间,一旦遇到危险,就会毫不犹豫的拔枪射击。
我和黄文筠也都站住了脚步,目光警惕的看向突然蹦出来的这个人,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就听到这个人嘴里哇哇的唱了起来。
“肖天佐摆天门两国交战,我老娘押粮草来到北番。我有心宋营中前去探看,怎奈我无令箭焉能出关?”
我们几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从胡同里跳出来的人,是一个浑身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瘦削男人,估摸三十出头的样子,头发乱的像是鸡窝,浑身散发出一股馊臭味儿,只有一张脸雪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来到身前后,围着我们几人,脚下踩着步子,装模作样的唱起了京剧,唱了几句后,又原地自顾自的拍起了巴掌,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傻笑起来。
曲村长朝着这个人吼了一嗓子:“二柱子,给我滚球,吓到了领导,看我不揍死你。”等这个被称呼为二柱子的人蹦蹦跳跳的走了后,曲村长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村里的一个傻子。
仇教授眼神有些异色,看了眼傻子二柱子走远的方向,奇怪的问道:“曲村长,如果我没听错,他唱的是京剧中四郎探母的一段,有板有眼,字正腔圆,韵味也不错,怕是没个两三年,练不出来啊,是谁教给他的啊?”
曲村长嘴里拉着长腔,哦了一声,说可能是二柱子前两年喝酒喝死的老爹教的,然后接起了刚才的话茬,让我们跟他去村大队部。
“傻子?”我目光捉摸不定,刚才这个二柱子唱的几句京剧,我没听过,本身对京剧也没有多少了解,可是却感受到刚才那几句唱腔中表达出的那股悲凉,也正如仇教授所言,唱的是很好,一个偏远山村的傻子,竟然把京剧唱的这么好?有点意思……
天门村的大队部应该是近几年才修盖的,普通村民家的房子是两成的石头,八成的黄泥巴,而大队部则是石头、黄泥五五开,房顶也不是常见蒿草,而是沥青刷的油毡纸。
等我们进去后,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一问才知道,曲村长的媳妇已经做好了饭菜了,只等我们到了。
我们洗过了脸和手后就开了饭,方桌上的主食是白面和玉米面两掺的馒头,菜则很丰盛,靠山吃山嘛,小野鸡,兔子,榛蘑都是必不可少的。
仇主任还和曲村长喝了不少自酿白酒,仇主任一边喝,一边感叹比他在城里买的好喝多了,还不上头。
我问了一句,上面有拨下来对我们几个人的招待费吗,曲村长摇摇头,说县里穷的叮当响,而我们又不是本县的领导,肯定不会有招待费的,全都是是从村大队部挤出来的钱。
我听了后,拿出了五百块钱递了过去,曲村长强烈的推辞了起来,坚决不要,说招待领导的视察是村大队部的义务。
仇教授喝的微醺,说道:“老曲,收下吧,你要是不收,我们几个吃住在这里都不自在。”曲村长这才收了下来。
当吃完了饭,我们可没有忘记这次来的目的,是来查寻那两名来天门村考察文物的文物局的同志下落的。
可是当我们和曲村长说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和他谈的时候,曲村长却醉呼呼的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工作明天再谈不迟,几位大老远的来了,一定累了,锅里有热水,烫烫脚,早点睡吧。”
说罢,他就打着酒嗝,朝着大队部的门外走去,我们几个一想也是,不急于这一晚上,而且也确实都挺累的了。
当曲村长走到门口,突然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来,脸笼罩在阴影里,也看不清什么表情,就听他说道:“几位领导,晚上的时候最好待在大队部里,不要出去乱走。”
黄姐眼眸一闪,问道:“为什么?”
曲村长回过头去,沉默了一会儿,笑呵呵的说道:“村里不像城里,还有路灯照亮,这里一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你们又不熟悉路,万一磕绊摔坏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说完话,就迈出门去,走了。
我们四个人,都烫了脚,仇教授的脚磨出水泡来了,他一边挑破,一边嘴里发出哎呦呦的声。
天已经不知不觉的彻底黑了下来,天门村还没有拉电线,整个村子都黑洞洞的,一些人家点的蜡烛散发出的光亮非常微弱,离的远了,看起来就好像是鬼火一样。
赵刚站在大队部的门口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迈步回来,关上了门,顺手将门栓插上,还试着拽了拽。
我们四个人坐在大队部的一个类似于会议室的屋子里,围坐一圈,中间点着一根蜡烛,忽明忽暗的照在我们几个人的脸上。
我和黄姐谈了谈来的路上发生的一些事,在过铁索桥的时候,是谁在偷窥我们,又是谁暗地里将桥面木板给动手脚,是为了害我们?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结合两名文物局的同志在这里莫名奇妙的失踪,越加的让我们两个人感觉到这个村子不对劲,有些让人不舒服的古怪感觉。
“这个村子,是有点奇怪。”仇教授背靠着椅子,眯着眼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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