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眼前一片纯黑,连个浅点或是黑点的斑点都没有。
我又扯开嗓子喊了两声,能感觉到自己喉咙被震的发麻,可耳朵,却没接收到一点声音。
我心往下沉,往下沉,一直沉到了根本看不到的谷底。
心底升起一阵绝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妈的,我聋了!
不仅聋了,还瞎了!
又聋又瞎,还他妈的不如直接死了!
热泪一烫,我双眼中像是针扎一样的痛。我手忙脚乱的去擦,想把眼泪止住。
可越擦,眼泪越多,眼睛里面也越痛。
最后,竟然拐着双朵也跟着痛了起来。
我坐起身,把眼睛紧紧压在胳膊上,抽噎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眼泪止住。
眼睛火烧火燎的难受,和含着无数小沙子一样。好在的是,没有热泪烫,不那么痛了。
长呼一口气后,我把眼睛闭上,静坐。
我瞎了是事实,聋了是事实,可还活着,也是事实。虽然心底涌现出各种绝望,可也不能总是哭,给自己找苦头吃。
坐了会儿,感觉自己挺好笑。
明明心里绝望到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就因为怕眼睛痛,硬是忍着情绪不哭。
这,到底是坚强呢还是孬种呢?
脑子里有些鸣响,乱七八槽的想了很多东西。全都是围绕着陆明的。
哎呀,他回去过个年而已,再回来,我竟然又聋又瞎了!
他妈本来就不同意我们,现在,更有理由拒绝了!
陆明会怎么想呢?他就回去过个年儿而已,我竟然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操性!
苦笑一下,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左手护着后背,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下发木的双腿。
然后,伸着手,试探着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释南的名字。
我约摸着我飞出去的不远,不然早没命了。所以估计着释南,也就在附近。
叫了几声后,我放弃了。
我离天雷算远的,尚且被闪瞎震聋。释南几乎就在天雷的正中心,情况肯定要比我更糟。
可能,还没醒过来?
我尽量往乐观了去想,别的可能,一律不去考虑。
人,在绝望的境地中,总要给自己留点希望不是。不然,真的是只要坐在那里等死就可以了。
又向前走了几步,我摸索着重新蹲下,改走为爬。一边爬,一边用手指去探寻四周的每一寸土地。
一个石子,一根枝条,一片树叶……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我的膝盖都在地上跪酸了的时候,手被抓住了。
我连忙把那只手反握住了,问道,“释南?”
耳边无声,不过那人的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这一拍,肯定了我心里想法。
我一笑,扶着他的手站起来了,“都说祸害遗千年。你看,你没死,我也没死!”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释南不会有事。最多,也就是晕过去。现在看来,他应该比我强。
他能找到我,最起码是没瞎。
“你没被天雷震聋吧?”我试探着问了句。
无声,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小了,他没听到,我又大声喊了句,“你没被天雷震聋吧?”
虽然自己还是听不到,可从自己喉咙的震动上,可以感觉到自己这声喊的不小。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答,我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我聋了,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自然也听不到他声音。
心中一烦,我说,“算了算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不到。”
过了会儿,我又不死心的道,“释南,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了。你受没受伤?”
耳边,依旧死气沉沉。
我长叹一声,彻底放弃了。不再说话,也不再试着去听。
释南拉着我的手,走了一个上坡,然后停下,让我靠着一堵墙一样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想问问现在这是在哪,我们要怎么回去。
可想想自己听不到,问也是白问,就做罢了。
没多一会儿,一只手指按到了我右耳孔上。
剧烈的疼痛,让我下意识的把那只手给打开了!
那只手拍了我肩膀两下,我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我大概明白释南的意思了,他这样,是在帮我治耳朵。
想明白后,我点点头,道,“来吧,我不躲了。”
我话说完没一会儿,他的手再按上我的右朵。这回,比上次更用力。
可再痛,我也咬牙坚持了下来。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我把袖子咬在了嘴里。
眼泪哗哗往下流,眼睛和进酒精了一样沙的厉害。
过了难忍的,在我看来足足有一个世纪一样长的时间后。右朵孔里,就像有什么东西被按的错了位一样。
‘啪’的一下,让人恨不得去撞墙的剧痛传来。可几乎是马上,右耳里出现了鸣响。
我心中一喜,我,我竟然能听到点声音了!
我还没等高兴完,释南的手,又按上了我的左耳。
又是一番足以让人磨刀砍人的痛楚后,左耳孔里传来‘啪’的一下……
这一下后,我感觉我双耳被惯通了。就像相互之间,能通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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