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去买药,又想起马开心说不要乱涂东西后,忍住了。
虽然马开心是杀人如麻的妖,可在治疗猫伤上,我信他信过医院里那些离开机械就是半个残废的医生。
回到床上后,我一边擦湿漉漉的长发,一边叫常老四的名字。
我觉得,对于那莫名的力量,常老四和无止真人应该知道些什么。现在无止真人不在,我只能问常老四。
谁知,无论我怎么叫,常老四就是不出现。我气闷,把毛巾摔到床头柜上,咬着牙道,“现在不出来,以后永远都别出来了!”
然后,往被窝里一躺,生莫名的气。
我都不知道这气是从哪里来的,可心里就是火的厉害。
仿佛,常老四不听我的话,就是它的不对。它应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分秒秒随时听我的命令。
把这种心情分析清楚,我把指甲狠狠扣到了手心里。
常老四不是我的奴隶,而且曾经救过我无数次对我有恩,我不应该生出这种高高在上,类似于主子一样的想法……
闭上眼,我把呼吸放平稳,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控制心底的怒意。
可不行,那怒气像是会反噬一样,只要念头在刘唯暖或是常老四的身上闪过,我就恨不得立马坐起来摔东西。
绷着身子在床上动也不动的躺了十几分钟,我抓过手机,打通了陆明的电话。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陆明却接的非常快。声音清朗,看来还没睡觉。
他问我干什么,我说唱歌给我听。
陆明笑了,“你今天怎么和小孩子一样?”
“是啊,”听到陆明笑,我也笑了,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那你唱不唱?”
“唱,唱。”电话里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陆明的声音带了些回音,“现在唱歌哄你睡觉,过两年讲故事哄儿子睡觉。”
“不要脸。”我骂回去,咧开嘴笑了。
左边脸扯着虽然痛,心底却没有丝毫的燥意。
还是星晴,陆明可能是特意找了歌词,唱完了一整首。说说笑笑中,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醒,是被左脸上的伤痛醒的。那种隐隐的痛,把我从深度睡眠中拉醒。
原来,是姿势不对,碰到伤口了。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翻个身,就听到耳侧传来了说话声。
无止真人和常老四。
第一次,一蛇一鬼没吵,而是轻声细语,平心静气的聊天。
“……你,不敢靠近?”无止真人满是疑惑的声音。
常老四的回答,是一声长叹。
“老长虫啊老长虫!”无止真人的声音里满是埋怨,“我和你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能让她被逼到绝路上,你,你怎么就不出手救一救她呢?”
我把压在心里那口气缓缓呼出,坚着耳朵,继续装睡。
它们一定知道什么,一定知道!
“老杂毛,这次没危及到生命。”常老四辩解的声音,“那个人虽然可恶,可对小柠并没有起杀心……”
“你懂什么你个长虫!你知道相貌对女孩子多重要吗,那比命还重要!”
房间里短暂的沉默,然后,常老四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小柠的脸伤的不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它要苏醒了。”
我身子一下绷紧,连呼吸都不敢了。
无止真人发现我醒了?我没动啊,连呼吸都尽量放得平缓,似还在睡觉一样……
刚想装做刚醒的伸个懒腰,无止真人又说话了,“小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控制它。”
我连忙止住动作,继续听下去。
小柠?它?那个它,说的不是我?
那是什么醒了?
“能控制。”常老四肯定的回答道,“小柠只失控了那么一会儿,其余的时候,她都和平时一样。”
“就那么一会儿,她就能动手杀人,能命令鬼,能把个妖怪甩来甩去,能让你不敢和她正面接触……”无止真人语气极其愤怒的道,“要是再有下次,我,不敢想像……”
短暂的,死一样的寂静后,常老四问道,“她杀了人,是不是不合适了?我们要不要再另外找一个宿主?也许换了新的宿主,它会再晚醒上一段时间。”
“你看着她长了十几年,忍心亲手杀了她?”无止真人声音不由得提高,语气更怒了。
我的心,也一下子提高。
我听明白了。
它们看着长了十几年的宿主,是我。现在它们放在我身上那样东西要苏醒,我又杀了人,所以,它们要杀了我。
那我是什么?我这十几年来是什么?
一件放东西的盒子,一个盛宝物的器皿?
因为我控制不了那不知名的东西,杀了人,沾了血,所以它们嫌弃我脏要把我杀掉,换一个新的……
凭什么?
我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就燃了起来,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焚毁。
我凭什么要沦为一个为不知名东西而牺牲的物件!它们,有什么资格!
“那你说怎么办!”常老四的声音也提高了,“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当初在棺材里,你要是让我把它带走,就没有现在这些破事儿了!哪管不和我拼命,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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