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叔笑了,道,“那个东西,凶的狠,是由人一手创造出来的。那时我东奔西走,曾与它有过一面之缘。”
我看着他,没说话,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付叔略做停顿,对我问,“小苏,你上学的时候,交过笔友或是玩地这诅咒信吧。像这个年纪,上学的时候应该都玩儿过。”
我连连连头,“玩过玩过!”
“说说。”释南对我笑道。
我点头,把话匣打开。
付叔的话,一下子勾起我年少时期的回忆。
小学的时候,通信还没有现在这样发达。那时的学生,除了同班的同学接触外,最大的乐趣就是交笔友。
几分钱的邮票,满满几大页的纸,和一个陌生人建立成距离明明很远,连模样都不知道却倾诉性很强的友谊。
笔友的来源,大多是出自课外读物。
很多种,什么少男少女,花季少年什么的。那种小读本的后面,会有几大页登陆着全国各省各市的人的求友信息。
信息包括年龄,性别,兴趣,有些还描述自己的长相。
大家从上面找自己感兴趣,一封信过去,对方回信,空中友谊就算建成了。
我上小学时,交笔友很火。我也交过一个,因为对方回信字太丑,让我直接给扔到垃圾箱里不做理会了。
咳,现在想想,和身边这货比,那字算是不错的了。
所以说,不要太过厌恶一样东西,因为老天爷眼很精,一转身就报应给你。
到了我上中学的时候,笔友还很流行。只不过那时笔友的来源已经由课外读物变成网络。
五块钱一小时的上网资费,对我们那个小县城的学生来说负担还是很重的。
一星期或是几星期上一次网的,就和谈的好的网友发展成了笔友。
当时和我在一起混的一小妹,还由此发展了一段空中恋爱。那是我知道的最早的恋爱了吧,最后的结果是无疾而终。
诅咒信,算是交笔友中遇到最恶心的事。
想想,某一天,收件室里来了一封陌生的信。满心以为是亲人或是远方笔友写来的,结果打开一看,是一篇小故事。
要是好故事也就罢了,偏偏不是哪个少女半路被强奸至死,就是哪个少女被分尸,被车撞,灵魂得不到安息。然后有人把她的经历写到信里,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关键的是,这写的极恶心的信的最后,会写一句,接到这封信的人,要把这封信抄多少份寄给不同的人,如果不寄,多少多少天内,不是妈死就是爹亡,再不就是死一户口本。
和现在网上那些不转不是中国人一样,让人看着要多膈应就多膈应。
玩笔友的大多是十几岁的小孩儿,哪受得了这种咒法。很多人在接到这样的信后,先是爬桌子上大哭,然后连夜,熬的眼睛通红把信抄那么多份,再翻出课外读物,从上面找到信息地址寄出去。
“我遇到的那个东西,是你们这个的升级版。”付叔道,“也是诅咒信,写的比你所说的详细。详细到,如果接到信的人不那么做,他会在第几天,什么样的地方,遇到什么样的人,得到一个什么样的死法。那封诅咒信流传的很广,几乎接到的人没有不被里面的内容给吓到的。结果就是,传信的人越来越多,信这个事的人也越来越多,信里所虚化的那个恶灵,真的显现,而且,按着信上所写的内容和方法,去杀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竟然,真的出现了。”
联系刚刚释南师父所讲的灵的来源,我不由得道,“还真是,人自己作出来的。”
传递那封诅咒信的人的惧意和深信不疑,给恶灵提供了形成的能量。
第一个写那封诅咒信的人,一定没想过他所编造的东西会成真吧?
释南道,“这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付叔捧起酥油茶喝了一口,淡淡回道,“不知道。我是办事时偶然遇到,并没有与它交手。不过听交手过的人说,除不掉。这边连手打的魂飞魄散了,用不了多久,就出现在别的地方再次杀人做恶……”
“那要怎么解决?”我问。
这东西,总不会无解吧?
“让那些信消失不再流传下去,”付叔看着我笑了,“或是让接到信的人,所有接到信的人,都不信信里的内容,不产生害怕恐惧的情绪。人人都如此,那只恶灵没了能量的来源,自然会消失不见。”
“这,太难了。”释南道,“能形成恶灵,那信的转发量怎么也得过万甚至更多。中国这么多,上哪知道都寄到哪里去了,又怎么把所有信毁掉?至于不让人害怕,更不可能……”
释南的话落下后,帐篷里安静下来。
火灶里发出噼啪轻响,火光把我们几个人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和张牙舞爪的妖怪一样。
过了会儿,释南道,“可,这只恶灵一定是没了。这十年来,我没听说过有它出现。”一顿,释南笑了,“还好没有,不然,我怕是收不了。”
释南的师父微微睁眼,看向我和释南道,“如此一说,这个落苏是和那只恶灵有些相同之处。既然暂时找不到除去它的方法,那就把它留在为师这里吧。反正,为师整日就是诵佛度鬼,没准,能把它身上不重的怨气给度掉也说不定。度掉了,它对人也就没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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