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谢宏众和释行分道扬镳后,释南最常见的人就是释行和付叔了。
付叔没家室,不信佛,这么多年释南也没听他提过有家人。
总之,老哥儿一个。
至于释南知道付叔年龄比释行的大,是因为他曾亲耳听释行叫过付叔为付兄。
“付叔对我很好。”释南轻声道,“小时被师父扔去捉鬼,几乎每次都是它把半死的我捡回去。有时被师父责罚,也是他给我求情……至于他为什么年轻,我就不知道了,等时机合适我帮你问问。”
听起来,付叔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不然,是怎么逃过释行师父的法眼的?只是,他在天葬台上为什么要骗我?他后来又去哪里了?
那会儿在开葬台上事太多,来不及多想。现在想想,下天葬台的石阶那么窄那么陡,情急之下下去时怎么可能会没有动静。
我就摔到在地那么一小功夫没了意识,回地神来后,怎么什么也没听到?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我脑子里绕来绕去,意识有些沉。呼出几口热气,我抬手抱住释南的脖子,闭上眼小声道,“原来,庄堇是你小师妹。”
“……”释南道,“苏青柠,你吃醋就直说。”
“我才没吃醋。”我轻声笑道,“我想说的是,原来庄堇是尼姑……”
男和尚是和尚,女和尚不就是尼姑?
“不是。”释南笑了,“我师父没有收她为徒,那时是她家人都不在了,所以才会和我一起被带师父走……”
不在了,庄堇的家人都死了?在释南的记忆里,庄堇的父母明明都很健硕,而且好像还不只庄堇一个孩子……
想问清楚,倦意袭来,在释南怀里睡了过去。
特别不踏实,梦里被那只狗大的耗子扑倒无数次。头一两次是咬胳膊咬手,后来被它一口叨在喉咙上。
仿佛,能感觉到它的利齿刺穿气管,血液一滴一滴顺着脖子流下去。
我用力挣扎,一抬手,握住一只手。费力挑起眼皮时,是释南在捂我的额头。他对我道,“苏青柠,起来把药吃了……你在发烧,我去打电话叫车,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对释南点头,把他手心里的药吃了。释南走后,我把眼睛合上。可能是药的作用,没一会儿,意识沉了下去。
迷糊中,一阵寒风从外面吹来。我以为是释南,想说话,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就在此时,右胳膊被拿起来,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肯定道,“染上了,无救。”
第412章 我考虑下是宰了马开心还是啃了女王大人。
染上了,还无救?
说的,是我?
两秒钟后,我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因为那个尖着嗓子的人。用手指在我右胳膊上的鼠齿印上按了两按。
可能是用了止痛符的原因,没感觉到痛,感觉那里木木的。
戳了几下,胳膊被放回原处。
我费尽全身力气想把眼睛睁开,去看看这个说话的人是谁。
挑开一条小缝,除了红膛膛的火灶外什么也看不到。
再闭上眼。意识又沉了下去。
迷糊中,释南的声音传来,“柠,你中的是鼠毒。进了医院会被诊断为鼠疫隔离,那些药,对你都没用……”
鼠疫。
咬我那只老鼠,是吃人尸的天鼠,它的毒性肯定要大于一般家鼠。也就是说,我真的没救了?
“……我去把那只天鼠捉回来给你解毒,你等我回来,坚持下,很快……”
释南的声音由近及远。慢慢消失不见。
随着他的声音不见,周围安静下来。意识越来越远,慢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忽然,一阵凉风扑面,意识稍稍往回拉了拉。
耳侧有人说话,似远非近,听的不是很清。
“……没有特殊之处,阴刀能砍下去……”
“……能控鬼,仁南为她藏了话……”
“无碍,不重要了……这毒没解。”
控鬼?说的是我吗?
我想动动头,把压住的耳朵解放出来往清楚了听。可没力气,在心里较了半天劲儿,硬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挪动地方。
较的劲儿一松,脑子里一浑。本来就听的不真的声音更不真切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耳侧叫嚷道,“小柠,你醒醒。还有救,有办法……你听我和你说……三碗水煎成一碗,空腹,只喝汤,别吃肉……”
我精神一震。这声音,是常老四!
我往起挑眼皮,想看它在什么地方。
费了很大的力气,很久才睁开。一个人逆着火灶的光映在眼前,他小声道,“……记住了吗?天黑后……”
这是常老四?常老四不是应该只有一个蓝色的影子吗?为什么会是一个人?
什么天黑后,记住什么?
我努力往大睁眼睛,想把它看清楚了把话听明白了。没用,火灶里的光太亮,眼前人的身影像是映在水面上一样,模糊不清。
一声‘记住了吗’再次飘来时,一股寒风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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