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残肢杀手与这四人之间,必定有着极大的仇恨,他们四个才是杀手真正的目标,其它受害者不过是恰逢其会,无辜地成为残肢杀手喧泄怨愤的替罪羊。这四个人职业各不相同,生活环境也大相径庭,如果他们四个能有一个共同的仇人,那就只能因为他们曾经共同做过一些对杀手造成伤害的事,那些伤害对杀手刺激极大,以至于他事隔多年仍然不能释怀,并将伤害他的人逐一杀死。
那些事是什么,其实已经不言而喻。现在我们想要知道的,是究竟还有多少人有着跟小宇相同的经历,残肢杀手很可能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章良根本不用我们多说话,他的精神防线已经彻底崩溃。让他害怕的其实并不是我们警察已经洞悉了他曾经做过的那些勾当,而是残肢杀手的阴影,这些年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他在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是对于即将降临的灾难却又无计可施,甚至,他还不能将心事说给任何人听。这样的生活对于他已经是种折磨。他在向我们交代的过程中,一直痛哭流涕,好像多年心中的郁结今日终于有了释放的途径。
这样的男人当然不值得我们同情,但是,我们却有义务保护他,让他免遭残肢杀手的伤害。
他的交代让我们满意,,他们只对三个人做过那种勾当,其中还包括小宇。这让我们感到欣慰,受害者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少,这样,我们调查起来难度不会很大。
小宇是他们四人小圈子最后一次作恶,因为那次之后,他们发现了比用诱骗更有效的方式,那就是金钱。
“你们要知道,现在这社会,想找一个女人是多么简单的事,而找一个让你满意的男人,真的让人伤透脑筋。我们四个那时年纪还不大,被yu望冲昏了头脑,才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但后来我们发现,金钱不仅可以买到女人,也可以买到男人,所以,我们就再也没有做过那种事,我们四人之间的交往因此也渐渐疏远,到后来只是隔上一段时间通个电话,互相之间连走动都没有了。”
关于那三个受害者的情况,章良的交代便显得简单多了。因为在他们四人之中,章良是最没有主见的人,凡事都跟在别人后面,分得一杯残羹便已心满意足,所以,对于受害者,他知之甚少。
第一个受害者同小宇一样,也是名在校大学生,他晚上在一家酒吧里兼职当服务生,章良等四人常去那家酒吧,与这小服务生算是相识。章良四人见这小服务生眉清目秀身段不错,平时给的小费就比别人多,大家都是男人,小服务生全无戒备,只觉这是四个事业有成且出手大方的客人。后来有一次,几个混混在酒吧里闹事,互相打了起来,小服务生被飞来的一个酒瓶砸中了脑袋,血流满面。章良四人便开车送他去医院,包扎完伤口,带他回了那套在六楼的房子。
小服务生的口音不是本地人,现在过去这么多年,据章良分析,应该早就毕业离开海城了。茫茫人海中要想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们让章良回忆一下那天晚上过后,小服务生对待这件事的态度。
“小服务生醒过来后就哭了,哭得那么伤心,哭得我们几个都心疼起来。那天晚上他什么都没有说,穿上衣服便离开了。但第二天晚上,我们去那家酒吧,发现他还在那里,只是对我们几个不理不睬的,好像很怕我们。我们后来又去找了他几次,他的态度一点都没改变,所以,我们最后给他留了点钱,就再也没去打搅过他。”章良摇头道,“你们调查这个小服务生没用的,杀害骆春元他们三个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牵骆驼的青年,是他杀了他们几个,一定是他!”
章良的情绪激动起来,他大声地叫道:“你们一定要抓住他,他是凶手!”
我坐在队长身边,认真地聆听章良的交代,我这时脑子里还在分析小服务生作案的可能性,章良的尖叫只让我生出许多反感。但转瞬之间,我神情一振,只觉有些东西在脑子里变得清晰起来,它像一道闪电,虽然只是白驹过隙那一刹那,但已经照亮了整个世界。
我坐在那里,脑袋嗡嗡作响,全身都被一种鼓躁的力量占据,我迫不急待地要去做些什么,因而,我搁在桌上的手,都因为激动而颤动起来。
队长奇怪地看着我,想问些什么,但当着章良的面,又忍住不说,但目光却充满疑问,还有些责怪。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汗,平息一下自己的心境,然后俯在队长的耳朵上,低身道:“凶手就是这个牵骆驼的青年,我有十分的把握。”
队长神情也是一凛,他没有问我原因,而是一拍桌子,让章良尽量回忆有关那个牵骆驼的青年的所有情况。
“我们看到那个小伙子时,他正坐在地上哭,边上围了一圈人在看热闹。我们就凑过去,听边上的人说,刚才有一帮小痞子把小伙子打倒在地,抢去了他身上的钱。看热闹的人唏嘘地说,看不出来,这个小青年身上会有那么多钱,难怪会成为那帮小痞子下手的目标。”
我目光低沉紧紧地注视着章良,脑子里已经现出一个身材单薄面色白皙的少年,坐在马路边上哭泣的场面。
“后来围观的人群渐渐散了,那小伙子还坐在地上哭,我们便上前劝他快点回家,但他却摇着头说他回不去了,他有一个很凶的老板,现在,他丢了老板的骆驼,又丢了老板的钱,回去老板一定得骂死他,还会赶他走。”
52书库推荐浏览: 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