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自己也有记日记的习惯,翻开小小的抽屉里,看着以前用稚嫩的笔迹记录的一桩桩往事,心里的伤痛真的是难以抹平的。
抑郁症,我是不药而愈。他们都说是我妈精心的照料和开导,让我活下来,并且重新站起来面对生活,所以我的心性比一般人要坚强一些。
我姥爷说,唯一能惩罚我爸这种良心给狗吃了的人,那就是等他失踪了一定时候,直接让法院判定他死亡。
只要他在法律意义上死了,那他就永远不能活在阳光下。
“我爸、我爸这次又想要钱了?还是说,他连钱都不想要了,就想要我死?”我的手指头轻轻的扣了一下皮质沙发的表面,内心特别的脆弱。
我爸恨我,我知道。
他现在没有身份。别说坐飞机出国了,就连动车都做不了。而且,当年他绑架我,姥爷救了我,他一分钱都没拿到。
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钱都挥霍完了。
他现在,又要开始报复我们母女了。
我姥爷他把竹签放进了签筒中,我舅舅双手捧着签筒,就像是拿着进贡给太上皇的贡品一样,双手举进了书房放好。
那只白色眼圈儿的“绣眼儿”小鸟自己乖乖的飞进了笼子里,笼门还开着,我舅妈顺手一戳笼门,笼门就关上了。
鸟儿好生机灵,在笼子里上窜下跳的,好像在邀功。
“行了,别闹,一会儿就有好吃的了。我给琼儿,看看手臂。”
姥爷瞥了一眼那只活跃可爱的“绣眼儿”,宽大的手掌在我的手臂上轻轻的推拿。看着手法还不错,挺老练的,只是我的手臂实在太麻木了,完全没有了感觉。
他那一双沧桑的眼睛好像看透了世间百态,却很宠溺的对我说:“琼儿,这种人,你就别管他叫爸。他……他可能是想管你借命吧,圆圆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也许出了事。”
“什么?她要拿我的命救他女儿,凭什么?圆圆小时候就欺负我妈,我日记里都记着呢。这种熊孩子长大了,能成什么好人?”我气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这火气不是冲着圆圆的,圆圆那时候还小,不懂事欺负我妈,倒也不算严重。
但是我就是气不过,同样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我和我妈,就要被他这样对待?他不养我,不教我,不管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来取走我的生命?
想到这里,我的心莫名的抽痛。
所以,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总是口不对心。
“芸香,把鸟笼送到阳台上挂了,去煮个鸡蛋吧。”我姥姥脸色沉下来,吩咐我舅妈去做事。有力的手掌轻轻的就把我给拽回了沙发上,就继续给我揉捏麻木的手臂,“你在乎他干什么?他这些年做的事情畜生都不如。有姥爷在,还能让他把你给害了不成?”
一开始,我的手臂还感觉不到任何知觉,随着我姥爷这几通揉捏。我已经能感觉他粗糙的掌心,传来的温热。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让眼泪全都给缩回去,笑了笑说道:“姥爷,我就知道您最厉害了。对了金蚕蛊,到底是什么蛊啊?”
我姥爷就是个明白人,知道我在转移话题。我问他这些问题,就好像能把他祖传知道的见识和绝活都传给我一样,很愿意和我讲这些。
他给我讲说,金蚕蛊并不是下在我的身体里。
而是这个下蛊的人吃到肚子里的本命蛊就是金蚕蛊,下蛊人有了本命的金蚕蛊,想要害人就容易多了。
因为金蚕蛊和冰蚕蛊是苗疆两大齐名的蛊虫,都能杀人于无形。
我中的蛊毒,就是下蛊的人利用我亲人的血作为媒介,还有我的生辰八字和姓名,远程给我下蛊。
听到这里,我摸了摸我自己的胸口,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我身体里,是有寄生的小虫子的了?那得多恶心啊。”
“你这孩子,打小就这样。胆气足,也不怕被害死,光顾着恶心了。”我姥爷放开我的手臂,开朗的笑了笑,又想到什么,有些失望,“你的天分可比你舅强多了,要是当初没放你去沪上读书,也许你就能传我的衣钵了。”
我看到我舅妈端着鸡蛋过来了,赶忙一只手搂着我舅妈的胳膊说道:“姥爷,我学不了您那一套,可以和我舅妈学中医啊。到时候在胡同里挂个中医诊所,没事的时候就陪您遛鸟。”
我估摸着,我嘴甜的本事,是我妈遗传的。
但是,我说的可是实话,我是真心实意的想陪着我姥爷一块过。我这一句话,把我舅妈也逗乐了。
她捂着嘴笑了一会儿,说道:“那我这门扎针的绝活就有人学了,爸,这鸡蛋是给琼儿吃的吗?她早晨起来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空腹吃鸡蛋不怎么好吧?”
“不能吃,这不是用来吃的!”我姥爷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他拿了鸡蛋,剥了壳递给我。他让我进房间,解开衣扣在胸口的地方上下来回的滚动,说是这种办法能先把一部分的蛊虫吸出来。
不过这不是新生的鸡蛋,所以效果不好,只能暂时克制住蛊虫发作。
即便是用新生的鸡蛋滚过,也难保我体内没有别的蛊虫。现在只等那个人等不及自己出现,到时候管他要解药,才能给我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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