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开口说话呢,我姥姥就先说道:“别激动,把车开好了。你来我这里学习的时候,不过十八九岁,那时候琼儿才上初中,就算没失忆也未必记得你。”
我一拍脑袋,笑了,“是你安逸风哥哥吧。”
安逸风哥哥,我会叫的这么肉麻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谁让我以前的日记上这么写呢。日记本里,我以前对他的称呼还是逸风哥哥,加了个安字就是不经意间表示出我对他的生疏。
一个叫我小琼的,我姥姥的弟子。
安逸风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以前我的日记里有提到过他。只是我以前的字实在太丑了,如今去看很多内容都看不明白,更有一些错别字和缩写。
毕竟,我看日记的时候,那是很陌生的。感觉就像是在看别人记叙的事情一样。所以,很多内容,让我一时半刻没办法感同身受。
我只能觉得,哦,原来眼前这个人就是我以前认识的安逸风。这个人,我曾经崇拜,也仰慕过,不过那都是对哥哥一样的好感。
至少,我在自己的日记上,没有看到任何爱慕的字眼。
是,曾经日记上有很长一段时间,大段的文字都是记载安逸风的。可是,日记里的安逸风是去了美国,还是不告而别。
还在初中的我,气哭了,在家里病了三个月。
后来,美国那里,就传来了他的死讯。我一个人跟着安逸风的女朋友去的美国参加他的葬礼,他女朋友悲伤过度,葬礼后就没管我。
我的护照不在自己手上,一个人在广场上迷茫了两天多,我不敢走远,因为我怕他们来找我找不到我。
渴了喝的是喷泉里的水,英文也不好,还好那时候遇到的好心人多。
如果没有路人施舍的面包,我早就饿死在美国路边的街头。至于最后是怎么回来的,日记本里面没有记录,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所有悲痛难过的事情,忘记了也就罢了。
但是,这个人,已经死了的人!
他居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对他没有任何怨恨,只是心中多少有着些许的疑问。好奇他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好奇他为什么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又回国了。
“我是安逸风,你居然还知道我。”安逸风的侧脸上的笑容颇有些无奈,他偏头看了清蕴流转的目光我一眼,又迅速回头目视着前方,“小琼,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失忆的。”
“如果真的能记起来,就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了。我失忆的毛病,我妈说治不好了,所以一直没治。我姥姥……姥姥她让我拍过ct,不过好像没什么结果……”我一听他要给我恢复记忆,立刻想到我和玄青之间那一段遗失的记忆。
我真是巴不得,能立刻想起来一切!
此时此刻,我是那么的想他,甚至贪恋他冰冷的,像尸体一样的怀抱。他尽管性格上邪异,却疼我护我,我又不是白眼狼,自然会被感动,会被触动。
我脑子里还沉浸在恢复和玄青之间记忆的幻想中,我姥姥忽然冷冽的开口,“安逸风,你还想追我外孙女?就你当初干的那事儿,我就绝对不同意。她为了你,被人骗去美国,参加了你的葬礼之后,就……就……”
就什么?
我的心好像多了一个豁口一样,怎么样也填不满,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念头,难道说我得抑郁症,是因为……
因为安逸风吗?
我忽然变得不是那么想说话了,对我来说,我现在的心里面填的满满的都是玄青这只神秘莫测的鬼魂。
即便我知道,人和鬼是没有结果的。
可我忽然就变得好想他,没有任何的理由。
“恩师,你……你不是原谅我了吗?我当时,当时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安逸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把车已经停在五环外的一处别墅区的地下车库。
这里面的地价高的离谱,但是进出的很多都穿的很朴素。很多人其实没什么家底的,就是普通的药农。
只是民间有很多草药,特别是偏方当中的草药,那都是不被官方认可的,作用和药性也有待考核。
但是却不能排除有些药,它治疗一些疑难杂症确实有效,所以才会有这么一个黑市存在。虽然几乎人人都能在这里买东西,但是外面还是设了一道关卡,登记了身份证明。
这里就是一个半公开的存在,不在四九城里住得久了,也不容易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我姥姥自己开门下了车,整理整理衣服,又帮我开门,把我给拽下去,她牵着我却和安逸风说话,“现在想想还来气呢,这次不是给你机会追我外孙女儿的。我缺个保镖,也缺个车夫,所以才找你来。”
“恩师,不管您能不能谅解,我都是随传随到的。”安逸风显得特别老实,跟在我姥姥身后,明明穿着一身的名牌却像个小跟班似的跟着。
见到我姥姥要进电梯,伸手就摁了按钮。
电梯不是朝上走的,而是往下走的,一进去就觉得四周围的空气的温度降下来了。
我姥姥在电梯里,一句话都没说。可我太了解我姥姥的个性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嘴上虽然说不准安逸风追我,特地找安逸风来,多半就是为了撮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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