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将苏旺赶了出去,这些话是对他说的,其实也是对我自己说的,不管如何,毕竟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做,即便那些接生的男医生,估计第一次做这种事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忐忑吧。
屋中再次平静下来,苏旺点烟的声音,从楼道中传了进来,让我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心安,将烟掐灭在烟灰缸中,我来到小文身上,将她抱了起来。
现在正值盛夏,小文身上的衣服并不多,外面披一张薄毯,里面穿着一件长款系带睡衣。扶着她软绵绵的身子,我深吸了一口气,捏着系带轻轻一拽,睡衣从中打开,滑落两旁,一具浑身上下,只有一件小内裤的白皙身体显露在了我的面前,让我这个在女人方面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不禁有些心跳加快。
我尽量地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些,将小文的身子平躺着放在沙发上,然后,快速地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瓷瓶,倒入银碗,用银筷画了几个虫阵,依次散落在小文的身体上。
白色的生机虫在碰触到小文身体的瞬间,骤然散开,如滴水入棉一般,快速地渗入到了小文的肌肤之下,消失不见。
这一幕,只是一闪即逝,却让我激动万分,要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的使用虫,儿时看到爷爷给春秀姑姑“治病”那一幕,这么多年来,从未忘记过,我以前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用出这么一手来。
随着虫的渗入到小文的身体,小文那苍白的面色出现了一丝红晕,便如同害羞一般,过了一会儿,红晕散去,肤色恢复正常,再没有之前的苍白感了。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虽然,这第一步看起来很是简单,过程也极为轻松,不过,我自己明白,方才画虫阵的时候,可是用了我全部的精力,如果稍有松懈,画错一点,便可能出现反效果。
我现在心里有些感激起老爷子来,在我离开村子的最后一段时间,老爷子总是没事便让我画虫阵,我一直觉得这东西太简单了,就和写几个英文字母一样,有什么难的,直到此刻,方才明白,英文字母是给人看的,便是偏差一些,也能被人认识,而画虫阵,等于是给虫看,他们可不会猜你是画了个什么,若有差错,便会出乱子。
我喘了几口气,拿起一旁的水瓶喝了几口,将装有引魂虫的瓷瓶从木盒中拿了出来,在手中攥了攥,老爷子这次让我用引魂虫,而不是引尘虫,看来,小文的问题已经很大了。
引尘虫和引魂虫的名字虽然相似,但功能完全不同,引尘虫说白了,其实是用来指路的,因为虫的特殊性,使得它即可以给活人指路,也可以给亡灵指路,像小文这种状况,用引尘虫指引她离体的魂魄归为,也是一种办法,不过,之前因为弄不清楚她的状况,再加上小文还在医院,我不敢贸然去做,深怕万一弄不好,将魂指错了方向,到时候,非但救不了人,反而会害的小文完全将魂丢掉,想要找回来,就难上加难了。
但眼下这种情况,条件虽然符合,用引尘虫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可小文的主魂却被净虫伤过,已经无法用引尘虫了。
至于引魂虫,便霸道多了,说是引,实则是拘,将魂强行束缚住,从而带回来,是属于攻伐之虫的别样用法,说起来,好似这也没什么,但是,魂魄这种东西,想要束缚住,是极难的,必须要密不透风地将它控住。
而引魂虫本身也是会损伤魂魄,虽然不如净虫那般强势,但控制不好分寸,离魂魄太远,便束缚不住,离的太近,又会伤着,这就是其虫阵难画的原因。
老爷子明白我这点“道行”是不可能如此精妙地把握引魂虫的,所以,才让我用虫纹来控制虫,在屋中读了半天的《术经》,我对这里面的东西,也明白了许多,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危险所在。
老爷子在电话里说的并非是危言耸听,若是一个弄不好,就可能害了小文,从而把自己也搭进去,到时候被定一个装神弄鬼,耽误了病人治疗,从而导致病人死亡的罪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这些念头,让我的心情不由得又有几分烦躁,我急忙抛开这些想法,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再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将心思全部都放在如何控制引魂虫上。
至于后果,去他奶奶的,该怎样就怎样吧。
我努力地让自己变得镇定,缓慢地把引魂虫从瓷瓶倒出来,这次没有放在银碗中,而是放在了手里。因为,要用虫纹来控制虫的话,必须身体接触才行。
引魂虫入手,手掌顿时有一种被成千上万的蚂蚁噬咬的感觉,让人几乎忍不住就将这该死的东西丢掉,还好提前有了心理准备,我硬是强忍了下来,随着胸前虫纹泛起一丝暖意,一道道黑色的纹路,顺着肩头,延伸到了手掌之上,那种被噬咬的感觉,也顿时轻了几分。
我看着自己手臂上如同青筋暴露一般的黑色纹身线条,缓慢地站起身,来到了小文的卧室旁,按照我的推断,昨天“小文”是在床上不见的,今天再出现的时候,应该还是在床上,只要等到她出现的那一刻,我立刻出手,这样便会将危险降到最低,同时,也让自己略微轻松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静静地等着,小文还没有出现,卫生间里倒是突然传来了水声,我眉头一蹙,疑惑地转过头,想看看卫生间的情况,但是,当我刚刚转头,却看到了小文的脸,只见她的头发依旧湿漉漉的,只是整个人好似虚弱了许多,正用一双好看的眼睛望着我,轻声问了一句:“罗大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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