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尘前头打着荧光座灯,四人出了道观大门。踏过鹅卵石铸就的石子路,绕到一条偏僻的小径。脚下路向着漆黑的远方蔓延着,夜色加上厚重的山形使得一切显得异常宁静。四人在人迹罕至的山路上默不做声的走着,周围不时传来小虫的嘶鸣,黑夜在虫鸣中变的更加神秘。不晓得走了多远,打头的修尘突然止住脚步。众人也停住脚,四人并肩立在原处,八只眼珠关注着这个荒芜的所在:景物并没有大变,只是在几步之遥的小山丘上,横放着一样黑漆漆的物事,根据那东西的外形,应该是一具棺材。
众人都静静的站着不动,那具棺木也静静的横着不动,人和棺在无边的夜色中无言的对峙着,一阵山风刮过,使得这一切显得异样诡异。
“这具木棺已经停放了几十年,里面躺的人是我的师父。”老道士用平淡的声音说。
“这么久了为什么不下葬?”毕倩侧脸看看老道。
“这事与那枚如意有莫大的关系。如今血如意已经被贫道所焚,它也可以安息了。”老道士说罢微微摆了摆衣袖,那具木棺奇迹般的燃烧了起来。火焰在漆黑的夜空中诡异的跳跃着,蒸蔚着蓝色的光芒。蓝色的火光中传来棺木焚烧的噼啪响,烈火肆意饕餮着嘴里的美食。火焰约莫烧了十分钟,才渐渐小了下去。
“我们回去吧,我给你们讲个离奇的故事。”
四人顺着老路回到道观。老道吩咐修尘在自己的房间里设起烤炉,并亲自烧水泡了滚滚热茶。给每人都斟满茶水,自己端起杯中的茶水轻酌着,用和善的目光扫视了一眼三个年轻人,清了清喉咙,开始了他的故事。
“我已经忘记是那个年头了,当时我还没有修尘这么大。那时候我随师父住在观中,每日修习道义,生活过的倒也清闲自在。直到一天,我出门砍柴归来,却发现师父正和一个陌生道士吵的火热。我从未看见师父发过如此大的脾气,于是便流连在门外,不敢入内。过了一会儿,那陌生道士拂袖出来,气乎乎的瞥了我一眼,就下山去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便是我素未谋面的师叔重元子。”
“那日之后,我师父便再没有舒展过眉头。两天后他便下山了。时间眨眼过了半个月,有一天山下突然送了一具棺材来到道观,棺材是密封的,上面画了无数道佛的封印符咒。棺木按照师父的指示被放在了我们去过的那个土丘。随棺材送上山的还有一封信。看过信我才知道,我师父就躺在那具棺材之中。在信中他重点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一个叫做血如意的东西,并且要在毁掉血如意之后,才能将他连同棺木一起烧毁。—— 尽管这件事情相当蹊跷,我却不折不扣的按照师父的意思去做了。尽管我最初还不明白,为何师父正在盛年之时,却突然把自己封在棺材里,并且用强大的术力将它封印了起来,那封印即使是术力比师父大一倍的人物也无法将他释放出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多年后我才知道,他想要封印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我的师叔重元子。师叔因为违背祖训,把血如意和它的秘密再次带到了人间。”
“关住你师叔?”
“不错。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他好像只是把自己封印了?你们先别急,听我说完下面的故事就明白了。—— 这件事情首先要从血如意说起。传说血如意是古代的邪术家为了迎合上古邪神的意志,采炼至阴之地的极品寒玉,招募能工巧匠经七七四十九天雕琢成型。总数不过10枚。成型后又倾尽一百名童子之精血,再将全部如意悉数浸入,以纯火焚烧九九八十一天方才铸成。其铸法之残忍,术力之邪恶,在古今邪物中亦属罕见。”
“以极邪之法铸就的血如意据说又分上中下三等。其下等者可以令病者复原,中等者可令老者还童,上等者可令死者回生、生者长生不死。。。不过使用者均要以血的代价偿付。因种种强大的妖异之力,故血如意被古代的邪术家奉为极品。曾流传数百代,直至明末清初,因在一场瘟疫被大肆使用,才遭正道群其攻之,被销毁殆尽,仅存一枚流落于民间,不知所踪。”
“几十年前,我的师叔重元子游历四海之时无意中得到了这枚血如意。大凡正派子弟皆有祖训,得到邪物者均要就地销毁。谁知道他心术不正,竟将之据为己有。后又用它替一户袁姓人家施法,赚取不义之财。我师父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要他立刻销毁如意。但师叔并不买帐,拂袖而去。这正是当日我看到的那一幕。于是师父匆匆下山,试图强行执行祖训。谁知道误中师叔的暗算,命在旦夕,所幸得到高人相助才能降服师叔。但自己也不幸遭受了血如意的邪术。为了遏制血如意的诅咒在自己身上发生,他便恳求高人将自己封印在棺木之中,托人送回山来。而那枚血如意,却再次流落于民间。”
“中了血如意诅咒的人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开始时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师父并没有告诉我,他的信是匆匆写就的,只是嘱咐我一定要找到那枚血如意。为此我云游四方,走遍了大半个中国,直到20年前我才找到了师叔曾经施术过的袁家,而血如意则一直在袁家的子孙手里。——但在我寻找它的这段时间里,在它身上又已经发生了许多事情。其中两件就发生在你们熟知的人身上:张小川、徐文还有陆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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