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沈小璐,裴罪这才回到杨老头给他准备的老宅。因为裴罪最近总是被各种精怪鬼魅袭击,所以这里除了裴罪没有任何人出现,这也算是给裴罪一个安静的地方。那百鬼夜行也不敢闹大,毕竟地府的人也都盯着他们呢!
裴罪刚刚回到院子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丝奇异的气息。只见他皱着眉头打开房间的门,正好看见绯衣站在窗户前,静静看着院子里的一棵刚吐新芽的桃树。
屋子里很黑、很暗,要不然绯衣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裴罪皱了皱眉,走进房间关好门,随后朝着绯衣走了过去。
裴罪没有说话,绯衣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站在一起,各怀心思。
时间渐渐沉淀,他们这么一站,就是一个小时。绯衣的身上有一股味道,虽然很淡,却还是让裴罪察觉到一丝熟悉。虽然一时间想不出到底在哪里闻过,不过她竟然来了,就肯定是有事情要说。
绯衣的确是有事情才来找到裴罪的,她也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是这样的情况。她的笑容有些苦涩,红唇轻启,尽管表情再怎么挣扎,却还是说出了口:“姚绯是被我带走的。”
裴罪早就猜到是她,但是猜到是猜到,听见她亲口确定时,裴罪还是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他那么信任她,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背叛自己。难道从一开始她的出现,到跟裴罪患难与共,都是假的吗?
“姚绯还好吗?”裴罪按捺住心中的质问,话题转到姚绯的身上。那口血他看见了,自然知道姚绯受了伤,现在他更担心姚绯的安全。
绯衣眼神黯淡无光,却还是解答了裴罪的问题。“她很好,暂时没有危险。”
暂时,听见了吗,是暂时。这就说明绯衣还是在威胁他,用姚绯的性命在威胁他。裴罪一直觉得这个神仙妹妹是个心思单纯、一尘不染的,却没想到最单纯的那个人是自己。
“你这次来有什么目的?”裴罪声音冰冷,既然如此,再见面那就是敌人了。
绯衣攥紧自己的袖子,天知道她熬得有多辛苦。“我,我就是想看看你。”
“不劳费心,死不了。”裴罪淡淡说道,心里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必须保持清醒,才能把姚绯给救出来。
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绯衣应该不是真正的凶手,最多也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罢了!那么,那个下棋的人又是谁?
听见裴罪那么冰冷的话,绯衣呼吸一滞,眼神里的光渐渐消散,一眼望去就如同一潭平静的死水。
“我是来告诉你,祖奶奶很喜欢姚绯,如果她能熬过去未必会死。”绯衣忽然伸手抓住裴罪的手腕,眼神里流露出希冀的光:“只要她能平安熬过去,以后连我都要让她三分。裴罪,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裴罪的理智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他一把攥住绯衣的胳膊,因为力气太大令绯衣不由发出一声痛呼。
裴罪虽然没有松手,却还是下意思卸下几分利。而绯衣只是拼命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告诉我,她在哪里?”裴罪的声音是压抑的低沉。说什么未必会死,只要熬下去就可以,天知道他们对姚绯做了什么,又打算让她经历什么样的实验。
“我不能说,我不能。”绯衣拼命摇头,任由裴罪抓住自己的胳膊,她也没有办法,她只是祖奶奶手下的一个丫头而已。只是裴罪,只有他和那个有趣的徒弟,才会叫她神仙妹妹。
裴罪一时间打又打不得,毕竟是个女人,他还真的下不去手。可是姚绯怎么办,他下不去手,那祖奶奶可会对她不忍下手?
祖奶奶,又他么是祖奶奶!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裴罪的手已经松开了绯衣的胳膊,她忽然跪坐在地上,依靠在白皙的墙壁上呜咽的哭着。她终于明白作为鬼的悲哀,想哭的时候竟然连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还有那温柔缱绻的气息,裴罪愤怒的心莫名其妙地平息下来。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绯衣的时候,就是在一个深山古刹里。那古刹名为寒蝉寺,而绯衣就站在那里,静静念着这首经典的《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裴罪缓缓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你走吧!下次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裴罪,你……你就没有一丁点喜欢过我?”绯衣捂住自己的胸口,那模样没有丝毫捏揉造作,裴罪总算明白那句西子捧心到底是有多么让人怜惜。
然而,也只是刹那的怜惜罢了,裴罪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遭人背叛。“现在问这个,还有意思吗?”
裴罪连头也没回,径直就朝着屋子外面走去。然而就在他刚要跨出门口的时候,绯衣却顿时泣不成声,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肩膀上,身体微微颤抖,她想要伸手抓住那个影子,最后却无力的放下。
“裴罪,你知道地府为什么派出百鬼夜行去捉拿你吗?因为地府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你家的老爷子廖烈泽就快被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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