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先在外面等着,我与天童进去。”陈叔对徐妍说道,徐妍轻轻点了点头。
之后,妇女在前面带路,我与陈叔跟在她后面往门口走去。
进门后,光线更暗了,竟然比外面还要暗,过了好一会,我的眼睛才勉强适应这亮度。整个房间都黑黑的,发出光亮的是一盏油灯,这老太婆还真是扣,竟然连电灯泡都不舍得装一盏,按理说,她应该不差钱啊。
“这边请。”妇人对我们说,然后就往前走去,我紧紧跟在陈叔身后。
走了七八步,我才看清,我们面前是一张床,床上好像坐着一个人,我心里一紧,这就是端木冬寒老太婆了吧。
“他们来了。”妇女对着床上说,不对,应该是对着床上坐着的那人说。虽然此刻我并不能看清她的模样。
“无心,把灯芯拔弄一下,我看一看。”这是一个与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声音,我以为上百岁的老人,声音应该是嘶哑的浑浊的,而这个声音却是尖锐的,她的话虽然带着一些方音,我却也能听得明白。纯情宝贝:密爱钻石富豪我猛然记起,在依然的叙述中,那个老太婆的声音也很尖,这一个特征,再次印证,依然当年见到的老太婆,必是端木冬寒无疑了。
“可是……”妇女显得有些犹豫,我就不明白了,不过是让她把光线弄亮一点,有什么好迟疑的。
“不碍事,都是老熟人了。”床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站在床前,直视着前方,可油灯本就不亮,离着床又有十来步远,再加上现在我们站在这里,也挡住了一些光,无论我怎么睁大眼睛,都是看不清老太婆的脸。
妇女终于转身往油灯方向走去了,过了一会,我感觉到房间里明显地亮了不少,如此看来,这房子里的人,是故意把光线弄这么暗的。
光线又亮了一些,这个时候,我基本上就能看清床上的情况了。这是一个一身黑衣的老太婆,她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头发全白不说,甚至也没有剩下多少在头上了,脸上的皱纹,不再是一条两条,而是连成了一片,鼻子也塌了下去,快与整张脸齐平了。这张脸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怵。
上了百岁的人,本来身子就萎缩得厉害,她坐在床上,两腿盘着,背躬着,就显得更是小了。如果不看她的老脸,她这身子,只相当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般大小。我当时就想,以这种状态活着,即便真是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也算是明白了,刚才那个叫“无心”的女人,为何会有迟疑,端木成天把屋子里的光线弄这么昏暗,想来也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吧。
“你是,小建国?”待光线亮了之后,老太婆本来看不见的眼睛,睁了开来,盯着陈叔问道。
“是我,师叔。”这几个字之间,隔了好几秒时间,我听得出来,陈叔叫出端木寒冬“师叔”二字,是下了些决心了,这相当于,他再次违背了师命,而这,也是为了我。
“呵呵呵--你还认我这个师叔啊,你师父都不认我了。”老太婆张嘴笑了起来,我看到,她嘴里连一颗牙齿都没有了。比起依然十多年前过来,端木寒冬却是老了不止十多年。虽然我没见过一百多岁的老人,可八十多岁的还是经常见着,端木此时的状态,比八十岁的老人差了很大一截,在我的推算中,她表现出来的这副外表,至少应该是一百二三了吧。“师父,还是关心你的。”陈叔淡淡地回了一句。
这话应该是真的,如果不关心,当年就不会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劝端木冬寒回头是岸了。即便事后断绝了同门之情,这也算是爱之深,恨之切吧。
“呵~师兄的确是关心我的,要不然……”端木竟然称陈叔师父为师兄,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并不恨陈叔师父啊。
不过,“要不然”三个字后面,究竟会是一些什么话呢,端木说到一半就停了,似乎是发觉自己说漏了嘴。
“这么多年没见,你也从一个小娃娃,长成一个老头子了,你修为不够啊。”端木话锋一转,说起了陈叔的变化。
这个时候,我也算是明白了,陈叔刚才大声念那静心诀的含义。陈叔师父与这端木冬寒是同门师兄妹,端木在修行邪术之前,也是修习的这一门的正派术法,对诸如静心诀、闭目回神诀这些心诀,自然是记得的。
刚才,正是她在房内听到了陈叔念静心诀,这就知道,是曾经的同门来了。而她在陈叔变化这么大的情况下都能认出陈叔,一定是他们门中人丁较少,加之以前陈叔来过一次这里,她很容易就猜到了。
当然,她这么厉害,也有可能是直接推算出来的……不过那样的话,她应该早就知道我们来了才对,也不至于让那怪鸟困住我们了。
不过,听着她说陈叔修为不够,我有些不服气,这世上修炼的人那么多,又不是人人都能延年益寿的,更不是人人都能像陈叔师父那样,一百多岁了还保留着六十岁的模样,她自己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老得不成人样了,有什么资格说陈叔啊。
想着,我便轻哼了一声。
“嗯?”
我自认为我的声音很轻,可实际上,在这个无比安静的地方,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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