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赶到靖安街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心里一空,漫天的灰土扬起,四处一片灰蒙蒙的场景。在这片灰蒙之中,还夹杂着刺耳的机械声音,远处,一台台的挖掘机,正在清理着垮掉的砖石。
靖安街已经完全被拆除了,残垣断壁,没有一处完整的院墙。我漫步向前走去,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青砖,还有一些推倒的树木。
看着这些树木,我想起了陈叔院子里的老柳树,它该不会也被砍了吧?想着,我快步往前走去,走了没多大一会,穿过一片尘土,视线清晰了起来,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老家伙”,没有了院墙的包围,它正孤零零地竖在那里。
途中,我拉住了一个穿着工地服的小伙子,问他这里是什么时候拆的。
“今天早上八点钟开始拆除的,刚刚拆完。”他简单地回答了我一句后,就继续忙活去了。
今早才拆除的?
我沉吟着,继续往前走,在昨天晚上,我与依然先后梦见了这里,紧接着,这里就全被拆除了,这是我们与靖安街的心灵感应呢,还是只是一种巧合呢?
不论是哪一种,我都错过了与靖安街、与陈叔的院子见上最后一面的机会,我突然就后悔了起来,我应该昨天晚上就过来的,那个时候,夜深人静,我还可以好好感受一下靖安街的宁静,靖安街的美,说不定,还能再次听一听那打更的声音。
可是,现在,一切都化为了一坯尘土。要不了多久,这里会耸立起高楼大厦,会人潮涌动,或许,这条街道还会叫靖安街,可是,再没有人能知道它百年前的繁华,也没有人能记得它曾经的安宁,我似乎明白了陈叔那句话的深意,果真是,繁华散尽,一场云烟。
我走到了陈叔的院子处,不,这里已经没有院子了,我还是习惯性地从“门“那个位置走了进去,来到柳树的面前。
砖墙倒塌扬起的灰尘让柳树上都蒙上了一屋灰色,我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它本已斑驳的树干,老伙计,你又从一次磨难中挺了过来,只是,我明白,这于你来说,却是一世的沧桑。
“小伙子,你在这里干什么,这是施工重地,很危险的,快走吧。”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中年男子冲我喊了一句,我对他说很快就走了,他便不再理我,继续往前走去。
我退后了几步,拿出手机来,对着老柳树,调整着角度,给他拍了一张照。靖安街没了,陈叔的院子没了,把老柳树的照片发给依然,也算是完全她交给我的“任务”了吧。坑华记弟。
从工地一路往出走,背后的机械声音仍然响个不停,我没有再回头,不忍再看见老柳树孤零零的样子,它是我的朋友,这就像是我与它的告别,我怕我一回头,会忍不住流泪。
我把照片给依然发了过去,附上了一句文字--靖安街早上被拆了,可是我们的老朋友还在……
其实后面本来还有一句的:我们的爱情也还在。只不过,在发送时,我又删除了这八个字,时间还是太短了,再缓一缓吧。
离开靖安街,我没有回胖强家,而是去找了远洋的父母,大熊让我给他们二老带的钱,我还一直没有给他们呢。
依然一直没有回复我的信息,我有些失落,却又觉得正常。现在的我们,就连交谈也是如履薄冰,谁都不愿触及心底的东西。
远洋妈给我开的门,天气冷了,他爸去看守所给他送衣服去了。
“阿姨,你怎么不去呢?”我问着。
“我看见洋儿在里面的样子,会忍不住流泪的。”她满脸愁容地回答着我。
听了这话,我不知说什么才好,从包里拿出那个信封,告诉她,这是熊滔让我带过来的。
刚开始,远洋妈怎么都不愿意要这钱,我只得劝她,说是远洋现在在里面也需要用钱,检察院和法院那些地方也需要用钱打通一些关系,让他为了远洋收下这钱。听我这么说,她终是没有再拒绝。
我摸了摸裤包,把仅有的一千元也留了下来,就离开了远洋家里。在里面呆得越久,只会让我的心情越是压抑。
从远洋家出来,我这才准备回胖强家去。
走到胖强家小区门口,我看见那里围了几个人,还有女人的大声吆喝。
第342章 李俏兮儿
我好奇地走了过去,见到是一个中年妇女在扯着嗓子与门卫室里的大爷嚷着什么。
“你们给房东说说啊,这么冷的天气,漏凉水下来,不是成心整人么?”走近后,我就听着她说了这话。
“恩,我知道的,我会联系房东的。”老大爷笑着回应着他,这老头我认识,上次我与胖强找到门卫室,就是他告诉了我们杨小勇的事情。
“你得赶紧啊,每天这么漏着,虽然也不多,可影响心情啊!”妇女又嚷着。
“恩,前天你来反映时,我们联系过房东,他在外地,房子好像是租给别人了。”
“租房子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天不在家,我上去敲了好几次的门,都没人开门,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妇女撇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恩,知道了,我会催房东的,实在不行,让他早点回来把门打开看看是怎么回事。”老头笑着劝她。
“行吧,王大爷,我也不是为难你,只是这事必须由你们物业出面找房东才行啊,我们去找他,他压根不会理我们,再一个,我也不知道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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