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周的眼睛猛然睁大,原本就张得很大的双眸再度扩张,看上去,那双眼球就似快要突出了一样,模样极其骇人--“我的寿命,只剩三天?!”
“嘣--砰~”一蓬水花溅在易周面前,溅起的溪水洒了易周整个脸面,水滴化在他厚厚的穿着的衬衣上。
易周立时吓了一跳,整个人条件反射地站起,脸上被喷溅到的水滴,冰冷得令他的心都觉得寒冷,因为,三天的寿命,如果那是真的。
“啊哈~易周,对不起对不起!我踢太大力了,你有没有怎样?”乐鸿一路小跑来到易周身旁,不由挠着头歉意地笑笑。
易周略微侧,才看到原来是那颗所谓“足球”的皮球被乐鸿踢到这里,掉到小溪里,此际正浮在溪水上。
乐鸿跳过几个凸在溪面的石头,捡起了那颗球,又跳了回来,却见易周还在愣愣地发呆,不由关心地问道:“易周,你没事吧?”他以为易周被吓到了,也确实,易周被吓到了,但却并不是因为那颗突如其来的球,而是因为,死神。
“没……我没事……”易周怔怔地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五章:逼近的脚步--开始的第一天
“咯喀、咯喀……”墙上的时钟,一步一步缓慢地有规律跳动,易周蹙紧眉头,额上渗出涔涔的汗津,时间,似乎是在一点点减少。
“喂!易周!”乐鸿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易周的思绪拉回,易周颇为茫然地左右望了望,才发现自己是在教室,语文老师正在讲台上讲得口沫飞溅。
易周转过头望向乐鸿,眼神的意思很简单:“什么事?”
“唉……”乐鸿不禁又为易周的呆钝叹了口气,复又小声问道:“你没在听课吧?一直盯着时钟看,从早上放学开始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到底是有什么困扰的事?”
现在,已是下午3:12。
“嗯……”易周垂眉,沉吟了一会儿,才抬头说道:“我发觉我受惊了,我要收惊。”
“啊?!”乐鸿不禁傻眼……
说过的,易周现在所在的,是一个颇为落后的乡村,尽管环境相较城市是清净多了,但乡下人还是难免有迷信的心的,于是,村中也有了个把靠“作法”为谋生方式的道士,每逢家里死人了,或有什么祸事了,便是道士赚取钱财的时候。
“哞呢噢呀咦……”易周端正地坐在木椅上,双手平屈放在膝上,一副乖乖的幼儿园小学生的模样,他紧蹙着眉头,看着面前胡乱左右蹦跳,手中拿着根香线在咿咿呀呀不知在念些什么的道士,道士时而用燃着星火的香线在掌心画着些什么,口中依旧念念有词,时而又把用香线“写”过字的手掌印向易周额上,如此反复,又分别在易周胸口、肚怀印上了手掌,就似手掌真是一个印似的。
易周并不迷信,虽然现在所做的,是在村里人遇某事受了惊吓后,都会来做的迷信事,也就是所谓的“收惊”了,但是易周在亲眼见到了溪边、脸盆所现的怪诞事后,又不禁怀疑了,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或是什么灵异?如果没有,那么“鬼”这个字从哪里来呢?古人又为什么会生出这所谓的迷信?如果说没有,那又有着些什么呢?死神吗?易周摇了摇头。
“鬼”究竟从何而来?也许是古代的小说家所创构出来,又为人所信仰的么?也不无可能,不过答案终是不得而终,这也不是仅凭易周的能力所能探索的,于是,易周就来收惊了,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作法完毕,易周付了道士母亲给他的五元的收惊费后,就与乐鸿一齐要离开了。
“嘿!等等!小孩。”道士忽然叫道,易周不由在门前停住了脚,转回头疑惑地望着那道士。
“最近小心一点,我见你身带煞气,恐是鬼气缠身。”道士振振有词地提醒道,倒是说得跟真的似的。
易周在原地呆愣了半晌,明白过来后才转头望向乐鸿,见他果然也在忍着笑,乐鸿也不迷信的。
于是,易周憋着要笑出来的气,尽量使声音保持严肃认真:“嗯,我会注意的,谢谢。”
说完,赶忙拉着乐鸿一溜烟跑出了道士家。
“哈哈哈……”几乎是一出门,易周与乐鸿便立即一同放声大笑,笑声未免有点夸张,两人有默契地笑了许久,才慢慢停下,但唇角还是咧开的。
“那道士在说些什么鬼东西呀?真他妈太好笑了……”乐鸿香波道,不禁口出脏话。
易周突然正肃了脸,他的脸也因憋笑涨得通红,但声音更是严肃:“最近小心点,我见你身带煞气,恐是鬼气缠身。”静默了约莫一秒,两人又骤然爆发出夸张大笑。
“什么嘛,真是的,装这么像……”乐鸿捂着笑得发痛的肚子,没好气地给了易周一拳,易周则仍是笑着。半晌,笑声渐息,乐鸿才又问道:“易周,好端端的你干嘛要收惊?真是浪费钱了。”
易周的笑脸渐渐淡了下去,在听了乐鸿的问题后,早上所见的那个怪诞的“三天”不禁突然从心中蹿起,像是一个疙瘩一般搁在易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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