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明知道躲不过两个大人的捕捉,但我还是决定冲出去,跑得远远,去山里面躲一阵。
我假意认输,说道:“胖子叔,我知道我躲不过你的捕捉……”
“萧关,不要喊我胖子叔……”麻伦在任何时候都会介意别人说他胖子。
“好的,胖子叔。”我说,“我躲不过你们。我也知道你们是对我的好,这样吧,我把罐子给你,你们杀死蛊虫的时候,不要太残忍了……”
黑大叔严肃的脸和缓下来,露出了笑脸,他的脸在日光下面,显得别样的苍白。
“这样就对了,萧关,蛊虫太过危险,好好读书最好。”黑大叔说道。
我走了两步,距离黑大叔还有三米的时候。我说道:“罐子陪了我半个月,我想去溪水边将它洗干净,这样可以吗,洗干净之后再给你。”
黑大叔看了一眼麻伦,说:“麻伦,你说呢?”
麻伦说:“日久生情是人之常理,我们两个人跟着一起去。”黑大叔点点头,表示答应了我的要求。
为了令他们信服,我特意去厨房里找出一块抹布,在他们两人的监视下,从茶花峒出来,出了寨子,阳光照了下来,拖着长长的影子。
茶花峒外面有一条溪流,流淌着甜甜的溪水。
我走到溪水边,麻伦和黑大叔两人各自点了一根烟。我的动作很慢,怕他们看出我的诡计,先将抹布打湿,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方口罐子。
黑大叔和麻伦叔并没有催促我,白天刚开始,有充足的时间,就让我好好告别。
“我有悄悄话跟虫子说,你们不要偷听。”我喊着说道。黑大叔和麻伦点点头,往旁边站远了几步。
“虫子啊,虫子啊,你不要怪我……我要正常地生活……”我边擦边说道。
说话的时候,我偷偷地看了一眼两人,看了一眼不太深的溪水。我快速地站了起来,随即一跳落到了溪水中间,冰冷的溪水浸湿了我的鞋子,水花扬起,紧接着一口气跑进了另一边的山上,顺着一块山地的边缘往上面跑。
我的动作很快,加之习惯在山林中奔跑,一旦发力起来,一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追的上我。
但我知道麻伦叔是个灵活的胖子,黑大叔是一个身手敏捷的人。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不回头,只看着前面的路。
“跑了。”麻伦叔首先发现了。
两人将烟蒂往地上一掉,嗒嗒,汲水追了上来。黑大叔边跑边喊:“萧关,你回来,山里面有寂寞的东西,有恶鬼,有恶灵……”
哼,我才不相信你的,罐子是我师父留下来,师父希望我驯服虫子,你们却要杀死虫子,我才不听你们的话。
再说,大白天,山里面能有什么恶鬼!
黑大叔喊话的时候,我已经跑出了两百米地,他们紧紧地追着。我见路就走,我知道,这个时候,要走大路,走有人走过的山路,肯定会被他们抓住。
如果钻进一些密林中,因为我身形较小,没有麻伦肥,也没有黑大叔个子魁梧,在密密藤条之中,反而是有优势。
想清楚了这个形势,我舍弃在山路中奔跑,而是往一旁藤条荆棘林中跑去,遇见藤条,就我地下身子钻过去,过了藤条,遇到荆棘刺跳,我就蒙住脑袋。
一口气足足跑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跑进了林子最密处,我坐下来一块石头上休息,如同惊弓之鸟一样,耳朵已经竖起来,感觉四周的变化。发现一切都安安静静,四周偶尔有虫子的叫声,幽幽清风吹过,四周寂静如水,果真有些什么东西看着我一样。
休息了半个小时后,我又开始走路,一直跑到了林子深处。
这回终于觉得安全,黑大叔和麻伦都不可能追到这里了。才发现手臂和脸上都有一些伤口,是被沿途的锋利茅草叶和刺条割伤的。
此刻头上的太阳渐渐地变高,又继而往西边去,时间也滑向下午。
我将陶罐子拿出来,在一块石头上面做了一个标志,用一根木棍将石头下面的土壤掘开,等到深度差不多的时候,把罐子埋了进去。
“等风波过后,我来把你挖出来。”我说道。
我怕自己忘记了这里,起身后,四周看了看,看中两棵大树,以及几块特征明显的石头。
当一切都处理完后,我准备折回茶花峒,可是忽然发现好像是迷了路,走了几回,都遇到了几个特别陡峭的悬崖,下面深不可测地山谷,落下去必死无疑。只能顺着山崖边小心翼翼地走,不知不觉已经是几个小时过去,快要天黑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对面山坡上传来一声狗吠声,一声停止后,很快又是第二声了,持续不断地传来。
这叫声,和我在老茶花峒遇到的叫声是一样,莫非是那一只黑土狗?
“喂,你是谁?”我大声地喊道。
喊了这话之后,我才觉得好笑,它是一条狗,怎么能够听懂我的话。
不过狗吠声不是那种又凶又狠的叫声,而是很关怀的叫声。
我往声音那边而去,一路上就听到狗吠声在前面,终于在天黑来临之际,看到了溪流,不远处就是茶花峒,炊烟袅袅,小村落在阳光下格外地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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