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棋长叹一声:“上天待我何曾公平。女儿终生不能相见。幼子卧床,无法行走。今日若不能救下这姑娘,我连这唯一的老儿子也会没有了。”
话语之中,充满了荒凉。
萧棋走过去,将手压在黑大叔身上:“好了,小明。我花了二十年把你这只鬼婴引上正途,不会让你坠入魔道的。找一间暗室,我来救龙姑娘,你放心,我不让她死。”
此情此景,对我的震撼非常之大,萧棋虚弱地站不直身子,拼力救下龙小奈,那是与鬼差搏斗,可以说是逆天而行。就在这一瞬间,我发现修为惊人的萧棋,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可怜,都要孤独。
后来,我听麻伦叔说过,萧棋命格为天煞孤星,终其一生,都没有真正温暖过,即便膝下儿女成群,都无法消解他的孤独。麻伦叔又说,萧棋应该在他人生巅峰死去,而不是应该像凡人一样活着,那是对他的折磨。
萧棋看向了我,眼珠子在示意,是要我保守他受伤的秘密。
我心说,你会死的。我却咬牙点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替这个“大仇人”保守了他的秘密。或许,我是在等萧棋救人而死,那样子,我就开心了,我就快乐了,师父多年的怨念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忽然问道:“萧棋,你这样做,你快乐吗?”
第五十二章、得到黑龙
萧棋愣了一下,笑道:“萧关,没有什么快乐不快乐。”萧棋白袍一展,不怒自威,气势陡然涨起。这种气息,龙家众人只在红袍龙帝身上见过,不由后退几步。
萧棋大声说道:“给我准备白纸、准备毛笔、砚台,还有一间安静的密室,还有清水。萧关,你跟我进来,白月明,你守在外面。”
黑大叔戾气消解,点点头。
龙将道:“这一切都好办,只是地面上的僵尸,改怎么办?”
听得出来,龙将实在征询萧棋的意见。
龙家族人退回地道,地面上,已经被黑煞给占领了。如何处理眼前的危机,龙家众人意见也不统一:有人说等龙帝回来,有人说直接杀出去,龙家的锁尸阵不是装门面,来几只僵尸就杀几只。
萧棋说:“我要是你们,就应该清楚。白天是光明的世界,晚上才是黑煞的时间。”
萧棋的意思很明显,萧天兵不是厉害吗,到了白天太阳出来,他照样是个瞎子。
我一听到太阳,急忙叫道:“不好,我把长辫子忘在房间里面,他还在睡觉中。不行,我要上去救他。”
萧棋说:“一时半会找不到,你先跟我进去。快,时间来不及了,把黑龙头也带进去。”
我暗想长辫子尸气很弱,又没有人的气息,应该不容易发现。
龙将很快就准备萧棋需要的东西。我抱着大石头,萧棋讲龙小奈背了起来,走入了暗室之中。暗门的门关上,龙小奈看了一眼白月明,目光复杂,像是在生死别离一样。
“小奈阿姨,你为什么你不答应黑大叔?”暗室门关上后,我问道。
龙小奈叹道:“我若嫁给他,我若死了。若有一天,他恢复了青春,我又何必拖累他……呢?”
我摇摇头,表示不懂。
进门后,萧棋说:“萧关,现在你要做三件事情,第一是磨墨;第二,是取虫;第三,熟悉僵尸。”
我一头雾水。
萧棋将龙小奈放入暗室的草蒲团之上,从随身的衣服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石头,丢给了我。
“这是一种灵石,在砚台里面,磨成粉末,再加入墨汁,调好之后,叫我。”萧棋说。
之后也再也没有说话。
我捡起石头,将黑龙头抬起来,将小黑石砸碎,用手扫过地面,把碎石头放入水中,倒入清水和墨汁,在砚台里面用力研磨,石头很硬,要磨成粉末,必须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许久很强的定力。
我抬头看了一眼萧棋和龙小奈,两人盘腿而坐。萧棋手臂里面一只虫子,似乎在动弹。我如果猜测没错,萧棋眼下要做的事情,是要将他体内的虫子,送入龙小奈身体里面。
利用这虫子,给龙小奈疗伤。
我心中焦虑,虫子给龙小奈疗伤了,那么萧棋自己怎么办啊?
将石头研碎,花了一个小时。萧棋的脸始终是白色,血色一下子就没有了。
我喊道:“磨好了。”
萧棋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将毛笔抬起,试探了一下,将白纸在地上散开,笔走龙蛇,整个动作,如同高手舞剑,充满了美感。
白纸上面,浮出一些图案。我见过古九天和虫后使用符箓,很快就看出来了,这这白纸上面的,是古老门派留下来的符箓。
只是图案相对道家门派,更加粗狂,也更加豪放,大开大合,画完之后,萧棋握笔的手有些发抖,毛笔没有握住,抖落在地上。
“我画十八张,等墨汁干了,全部交给你。”萧棋说。
萧棋说完,快速后退,重新坐了下来,将龙小奈的手握了起来。
龙小奈问:“萧大叔,为什么你的手冰冷如寒铁?”
萧棋笑了:“是地下太冷。”
听着声音,龙小奈已经恢复了几成,说话的气力也充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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