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麻蛋说道。
我松开了麻蛋,麻蛋跪在了麻三的面前,磕了几个头,说道:“你说的话,我一定记下来了。”
麻蛋再也没有说话,双腿跪在地上,看着布满布条的麻三,有时候竟然笑了起来。
麻伦拉了拉我,说道:“萧关,咱们回去了……你体内的蛊虫,让郭小姐请出麻老姑,那样就可以解开了。快走,快走……”
麻伦催促我。
我见麻蛋难过,不忍心离去,说道:“可是,这个时候,麻蛋是需要人陪的……”
我这句话没有说完,就看到刀文青折返回来,头发蓬松,乱糟糟,眼神已经没有了光芒。她的身后跟着两个青崖峒的壮汉,腰间都别上了长长的腰刀。
“老太太饱受人间悲喜剧,这一切都是你们两个人造成,还想走吗?”刀文青冷笑一声。
身边的壮汉已经将腰上的刀拔了出来,刀锋已开,一刀劈开,绝对可以砍下一条胳膊,绝对是杀器。
我刚要叫喊,说这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但是被麻伦叔捂住了嘴巴,麻伦叔悄悄告诉我:“刀文青一下子死了两个儿子,基本上没有理智,现在说道理是没有用。”
麻伦叔放弃了抵抗,壮汉上前,用麻绳将我紧紧捆住。刀文青走到了麻大的身边,伸手在麻大的后背脖子处,找出一根银色长针。
刀文青咬牙痛楚,说道:“麻大,原来是这根长针让你变得疯狂。”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仇立悄悄刺进去,那个时候仇立扶过麻大。”麻伦叔好意地说道。
“闭嘴。”刀文青喝道。伸出手搭在麻大脸上,将一双还没有瞑目的眼珠合上。
刀文青又走到了麻三身边,说道:“三儿,你是不是在恨娘。可他是你大哥,他是你大哥啊……”
刀文青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说道:“麻蛋,你回去吧。我让人来收殓你阿爸和大伯的尸体……”
刀文青说完这些话,忽然,一口鲜血从嘴巴干呕出来,随即又吐出了一口鲜血,一连吐了两口。椎心之痛,痛出了鲜血。
很快,我和麻伦叔被带回了青崖峒。刀文青和麻蛋也回到了青崖峒,两口还没有上漆的棺木准备好,匆匆收殓了麻大和麻三。刀文青吐了两口鲜血之后,脸色有些苍白,人几乎在一瞬间就衰老了,就坐在祠堂中间,目光无神。
她的身边放着还没有盯上棺木的棺材,左边是大儿子,右边是老三。
我和麻伦叔双手被绑住,由一根粗绳牢牢系在宗祠的祠堂之中。到了下午,给了一口干饭吃了,我吃下的薄荷糖暂时也没有发作。
时光慢慢地流逝,转瞬又是一个天黑,整个下午我都没有看到麻蛋,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我开始犯困,靠着麻伦叔慢慢地睡了过去。
到了天黑的时候,患病的阮云拉着麻蛋走进了祠堂,她脸上还有淡淡的泪痕。
这声响将我惊醒过来。
麻蛋不情愿地跟着阮云,边走边咳嗽,可能因为白天的事情,风寒加重,这小子眼睛有些发肿,看样子是哭了很厉害。
“娘,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阮云走到了宗祠边上,犹豫了一会,鼓起了勇气说道。
刀文青好像痴呆了一样,看着阮云,脸上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清眼前的事情,问道:“阮云,你要说什么?”
阮云拉着麻蛋的手更加紧了,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攥紧衣角,下了决心说道:“我要带麻蛋离开青崖峒,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麻蛋吃惊地说道:“为什么,离开这里,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阮云没有回答麻蛋的疑惑,而是等着刀文青的答案,眼中的光芒更加建议。
刀文青愣了一下,说道:“你说什么,阮云,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原本坐着的刀文青,慢慢地站了起来。
阮云不由地后退了两步,重新说道:“娘,我要带麻蛋离开这里。我不想他生活在青崖峒,我希望他和其他孩子一样,健健康康地生活,再也不用接触蝎子,也不用接受七色蛊。”
阮云说道麻蛋的时候,忽然有了勇气,又往前面走了两步。
刀文青冷笑一声,道:“我今天已经没了两个儿子,难道你还要把我的孙子带走吗?”
阮云回道:“错了!你今天只是没了一个儿子,三郎十年前就死了。当年我跪在你面前三天三夜,只求你不把他送进养尸洞,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娘你记得吗?”
“怎么回答的?”刀文青问道。
“你说,青崖峒麻家的儿子,活着为虫活着,死后就该在养尸洞活下去,为蝎子活下去。”阮云说道,“今日发生的一切,让我更加明白,如果麻蛋留在青崖峒,他的道路会和三郎一样。所以我必须离开。”
我和麻伦叔已经惊醒了,对于发生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暗暗摇头。
刀文青看了过来,大声喝道:“胖子,你笑个鬼,你的样子,我看着我就讨厌。”
“啊……”我痛苦地叫了出来,那薄荷糖里的虫子又开始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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