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丝绸一样的触感?
又或者像牛奶一样?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眯着眼睛,困惑起来。
别看我这个样子,我也是有女人的,说起来,我似乎前不久还抱过女人。可那个女人是谁,现在在哪里呢?
我按了按太阳穴,好像想不起来了。
难道是年纪大了吗,最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
哎……
叹了一口气,我坐起身,将背脊紧紧地贴着墙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到背后传来微微的震动,就好像有人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墙壁,但是,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怎么回事?
我迟疑地转过头,凝视白惨惨的墙壁。
与夜里的黑暗不同,此刻的墙面是触目惊心的白。这大概是由于窗外那个嚣张的日头吧,太阳正不遗余力地向大地散发着热量,没有空调又没开窗户的室内又热又闷,食物腐败的气味愈加的浓烈。
墙壁上什么也没有。
当然了,原本就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吗?
这么想着,我将头再次转了回去。
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照在我的眼睛里,如同一根针狠狠地戳进来,我流着不堪忍受的眼泪,竭力睁大眼睛。
背后传来阵阵凉意,我舒适地闭上眼睛。
似乎是被这么明亮的光刺激到,我的肚子居然开始咕噜噜地叫起来。摸着干瘪的肚子,我这才反应过来,从昨天中午起,身体就再也没有汲取过任何能算得上是有用的营养了。
该吃饭了吧?
我伸长了脚,慢吞吞地移向床沿。寒酸的裤子和不知道多久没洗的床单摩擦在一起,发出让人非常不愉快的声音。
摸索拖鞋的时候,脚碰到了一个空掉的啤酒瓶。那绿色的瓶子撞击着坚硬的地面,发出了让人牙根发软的声音,这么一声锐利的声音过后,便是瓶子骨碌碌滚远的声音,伴随着那声音的,还有原本就粘腻不堪的地面上的啤酒渍。
黄褐色的液体在地板上留下或轻或重的痕迹,就像是公用厕所的便池,我皱着眉望着这一切,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滚动着。
环顾四周,随意丢弃的外卖包装盒和塑料袋几乎将房间挤得水泄不通,数不清的啤酒瓶堆积着,有的立着,有的歪倒。在垃圾山一样的房间里,苍蝇抖动翅膀的声音几乎要将我的呼吸声吞没,蟑螂大着的胆子,四处的移动着,
我昂起头,望着头顶前不久坏掉的灯。
啊,我真是一个没用的男人啊。
一种阴暗又苦涩的感觉席卷而来,我几乎要被这感觉压得喘不过气。
良久,我眨了眨因为长时间盯着一处而发酸发涩的眼睛,将视线放在了冰箱的方向。
总之,还是填饱肚子吧。
拖鞋踢踏着前进,地板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再加上脚底的那种被拉扯的感觉,我有种错觉,自己好像是走在未干的油漆上。
除了半包保质期到去年年底的微波炉食物,我什么都没找到。
怀着侥幸的心理,我打开了那包装盒。绿色的霉菌蒸蒸地生长着,简直如同是深山里的茂密树林,有不少霉因为年头久了,已经泛起了黑。无数细细的丝线包裹着食物的表面,丑陋的样子让我头皮一麻。
我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随手将它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堆。那里立刻发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光听那声音,我就可以想象到,有无数仰仗我生存的生物正扑过去准备将那东西蚕食。
胃中发出了一阵阵悲鸣。
我叹了口气,“还是出去一趟吧。”
开门的瞬间,新鲜的空气好似强盗一样突然涌过来,我那长期没出过房间的肺一下子接受不来,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我弯腰咳着,感觉身体像是负担过大的机器,各个零件都哐里哐当地晃荡起来,没动一下,似乎都要散架似的。
“你……没事吧?”
一个温柔的声音忽然出现,打断了我似乎无穷无尽的咳嗽。
我撑起咳得发胀的脑袋,望了过去。
她换掉了那件红裙子,换上了一套合身的套装,那套装紧紧地包裹着她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的优雅,又那么的美丽。
我感觉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冲向下身,这感觉既原始又粗鲁,几乎让我无地自容。
她的脸化着淡淡的妆,女性化妆品的味道正被空气拼命地往我的鼻孔里送。她望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了真实的关切。
我几乎要被狂喜冲晕了头。
“没……没事。”
听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声音,我惊恐地闭上了嘴。这是我发出的声音吗,我怎么会发出这种像跟踪狂一样难听的声音,她要是被这声音吓走了该怎么办?
因为像探知她的反应,我仓皇地抬起头,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她,只能一边让着身子,一边偷偷地瞧她。
她似乎并不介意我的声音,倒是在看到我的脸时,微微惊讶了一下。
“我……我没事!”
说完这话,我就像个卑微的逃兵一样,着急慌忙地躲回了房间。
浑浊的空气仿佛带着厚重的阴影,朝我一股劲地扑来。我闻着这熟悉的味道,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她为什么那样看我,她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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