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看见了陶笛的内侧有一行小字,歪歪扭扭,任何字体都不是,一看知道是人之后瞎刻上去的。静雯来了精神,打开小手电筒仔细地瞧,原来是庄子的一段话: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静雯一怔,一瞬间,她就从漫无边际的遐想中回到了现实;她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哭了,不知道是在哪一个时间点哭的,可是等到自己发现,两颊已经尽湿。
真是好笑,在发现自己内衣被人弄脏的时候没哭,在发现隔壁那个让人心悸的小孩的时候没哭,阳台上看见凶恶的刀疤男的时候没哭,面对手持砍刀想杀人的凌江的时候没哭,莫墨走的时候没哭......这个时候居然莫名其妙地哭了?
为什么会哭,又为什么要哭?
静雯迅速擦掉眼泪,又疯狂地冲到衣橱前,打开衣橱的抽屉,在里面翻弄寻找---
终于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件干干净净的文胸......
静雯提着它出了门,把它挂上了阳台---
回到屋里,她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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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八点,静雯被“霍”地一声开门声惊醒。
只见马然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傻笑着看着她。
“怎么了?”静雯揉了揉眼睛,温和地问道。
“起床!快点!”马然边催促她,边打开衣橱收拾东西。
“到底怎么了?”
“还记得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吗?”
“嗯。”
“这个惊喜就是---”马然神秘兮兮地说,“搬家!我答应过你,这地方只住一个月,现在一个月到了!前两天一个同事答应把他的房子租给我,我去看了一下,两室一厅,超一流水准啊!这两天我不在家,就是特意去那个大打扫卫生,装饰屋子的,我敢说,只要你一住进去,保证就不想出来了!”
“哦。”静雯伸了个懒腰,起了床。
“咦,你不是一直想搬走吗?怎么,不开心?”马然问。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呢?”静雯抱住马然的脖子,“你对我最好了---”
马然一愣,被突如其来的温存搞得措手不及。
“好了,你收拾吧!”静雯又主动推开他,“我去阳台收衣服---”
一个小时后,俩人已经把行李全部收拾完毕,马然已经在四楼跟欧阳老头儿告完别,静雯也在四层参观了欧阳老头儿一个人住一层的“豪宅”。现在,俩人正在下楼的路上了。
“哎---”马然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对不住你,让你受了委屈,直到最后也没能把那个流氓给抓出来---我一直觉得就是莫墨---”
“好啦,走都走了,还计较这些干嘛?”静雯笑笑。
“不对!”马然站住了。
“怎么不对?”静雯疑惑地问。
“你肯定已经找出来了,对吧?”马然凝视着苏静雯,“要不然你不可能这么淡定!”
“找出来又怎样,没找出来又怎样?”静雯还是笑,“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让客观的事情来影响你主观的心情---我不计较,你也别纠结了。”
“不行!”马然坚定地说,“你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了。”
静雯看着他的俏皮样儿哑然失笑:“好好好,我告诉你,咱们边走边说。”
“好,你说吧!”
静雯无奈,只能跟他坦白:“首先,我要告诉你,不是阁楼里的任何一个人干的!”
“怎么可能?!”马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仔细调查过,已经排除了所有人的嫌疑。”静雯说,“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不用质疑。”
“那你说,是谁干的?”马然问。
静雯沉默半晌,悄悄地说:“是欧阳老头子!”
马然愣住不动,夸张地笑道:“你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静雯说,“昨晚,阁楼就我一个人,其他人都搬走了,可是今天早晨我的文胸已经脏掉了---”
马然还在嘴硬:“那你说说,欧阳老头怎么做到的?他每晚都关门的,而且我去看过,每晚的门都是锁住的,他并没有耍花样。而且,如果半夜开锁的话,会发出很大声响的!”
“他需要开门吗?”静雯笑,“我之前也一直想不明白,刚刚跟你在四楼跟他告别的时候才豁然开朗,四楼的阳台和五楼的阳台是同一个位置,他拿个杆子一够不就OK了?”
“不是吧--”马然想了想,“五楼是阁楼,跟四楼高度相差很多的,一般的衣竿根本够不着---”
“嗯,所以我刚刚特意看了一下。”静雯说,“跟我想的一样,他的阳台上有一根钓鱼竿,可伸缩的那种,所以长度是肯定够的!他在鱼竿的一头绑了个钩子,你说是用来干嘛的?这是唯一的解释。”
马然僵住,站着不动了。
此时俩人已经走到了楼下,静雯主动上前拉他:“好了,我们走都走了,不纠结了。”
马然却把手里的行李往地上一扔,扭头,转身,就往楼上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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