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华伯涛赞同的推推眼镜:“起码,自此以后,陈老板你放下屠刀,再也没有助纣为nüè了。”
“是啊,我感觉好疲惫,只想去过平常人的生活,就是这样。”陈天顶唏嘘道:“好了,到现在,我的故事就讲完了。我没念过几本书,勉qiáng识字而已。所以,说得不好,多多包涵。”
“不,陈老板,你说的很好!”杨开微微一笑,说完,他转过头来,看看众人,众人也是纷纷点头,表示赞许。
手表上的指针已经停在了十点的位置,没想到,陈天顶这个故事,讲了近两个小时。大兴安岭气候严寒,大家热量散发的快,也容易困倦,先前因为陈天顶的故事悬念十足,所以每个人都没深深吸引,也没想别的,等故事一完,身子骨里的困倦气儿立马涌了上来,坐在一旁的赵勇德,更是连连打了两三个哈欠。
瞧见赵勇德那模样,杨开心里暗笑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了华伯涛:“陈老板,华教授,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再计划计划今晚和明天的事儿,就踩掉篝火,各自进帐篷里歇息吧!”
“好,就这样。”华伯涛点点头,其实这位身体单薄的老教授,早就冻的受不了的,只是没表露出来罢了。此刻听了杨开的话,顿时如蒙大赦。
“嗯,睡觉的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陈天顶仰头,看了看满天星斗,然后展开了地图。
他的手在半空中稍一停顿,然后点在了勾画出的第三条线路上:“明天清晨,我们就沿着这条路,绕过雪láng湖,直奔戈达拉林。再次提醒一句,路上一定不要大声喧嚣,以最安静地方式行军。假使遇到了láng,也万万不要开枪,用冷兵器速战速决。”
“要是大股的láng群,我们可以隐蔽起来吗?”杨开此刻已经抛开了陈天顶先前的故事,将注意力完全贯注在了地图上。
“隐蔽。”陈天顶眉头一挑:“你能躲得过láng的鼻子吗?就算你把整个身子埋进了雪堆里,它们都能用尖牙利齿,把你给拽出来。”
“那逃跑?”九筒在边上cha了句。
“哼,雪láng的爆发力比猎豹还要qiáng,你自信自己跑的比猎豹还快吗?”华伯涛代替陈天顶回答道。
“一不能躲,二不能逃,难不成站在那送死?”九筒算是不明白了。
“很简单,上树。”陈天顶说道。
“上树?”杨开和九筒齐齐傻了眼。
“对,上树。láng是不会爬树的,只要咱们爬到大树上,而且高度是láng跳跃的时候够不到的,就安全了。”陈天顶解释道:“但我要说明的是,这只是权宜之计,我的想法是,遇到几只láng,解决掉就是。一群láng,小组里不会冷兵器的可以借助绳索,攀扶着上树。余下的人和láng群斡旋,这样一避免了伤亡,二也去了后顾之忧。”
“这个主意好!”杨开补充道:“而且待会我们可以做一些简易的绳套,这样,一旦遇到qíng况,即使有人不会爬树,也可以让其他人先上去,再把他拉上来。”
说完,他对独眼龙看了一眼,独眼龙立马会意,去行李箱抱起余下的绳索,和九筒,石头,三个人六只手,忙活了起来。
所谓绳套,做起了也并不难。只需要量好长度,在合适的位置打个活结就行了。这样,既容易捆住腰,也容易拆开。
“陈老板,明天的计划安排就这样了。今晚应该怎么办?这野猪林里,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东西。”看着几人做绳套,杨开若有所思的问道。
“怪异的东西倒没听说过,只要大家夜晚宿营不乱跑,就不会出问题,但要是一个人私自走动,会遇见什么,我就说不清了。”陈天顶说道:“这个地方动物还真不多,生僻的很,也就野猪多一点,所以附近村民便叫它野猪林。”
“野猪,会对我们产生威胁吗?”杨开皱了皱眉。说到猪,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养殖场里的那种,肥嘟嘟,粉乎乎,走不动路的胖家伙。
“一般不会,看到我们帐篷亮着,人也多,它们躲还来不及呢。可别小瞧了这些东西,它们可都是jīng明的很,绝不会跑来送死的。”陈天顶说道:“记得以前,我还在大兴安岭抓了头,炖了锅野猪ròu,回味无穷呀!”
听了陈天顶的话,杨开无奈的咂咂嘴。这个摸金校尉当真万变不离其宗,说着说着,就说到吃上面去了。
片刻,几个老兵检查了一下枪支,将他们放在帐篷里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便踩灭了火种,打开灯,进帐篷了。杨开则一个人在黑夜里抽了根烟,望了望黑沉沉的林子,随即弹掉了手中的烟头。
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说话的喧嚣也都消失了,大自然的音响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经过各种调频和放大,变成呼呼声、轰轰声、嘁嘁喳喳声、悉悉嗦嗦声充斥着刘雨薇的耳膜……
是的,因为她是女xing,所以一个人待在单独的帐篷里。
刘雨薇并不是很胆小,一个人露宿野外也不是一次两次,对这些大自然的音响早已耳熟能详,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但今天晚上却有点特别,她总觉得有点忐忑不安、心神不宁。
因此,当周围都安静下来了的时候,她反而是越睡越清醒,把头缩在睡袋里,越睡越害怕。长着血红指甲的山魈、喇叭口的白蚺、猎人坟里的僵尸,陈天顶说的清朝格格,种种事件,就像电影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啊……”一声特别凄厉的叫声忽然传入了她的耳中。
刘雨薇吓得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冷颤,血液似乎也在
这一瞬间疑住。
“妈呀!”她连滚带爬逃出了帐篷,只觉得心口咚咚地狂跳不止。
“怎么了,刘小姐?”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正是杨开。
原来杨开一直守在外面。刘雨薇心里忽然有一丝感动。这个外表冷漠的男人还是关心我的……
油然而生的勇气,让她忽的一下扑在了杨开的怀里,颤栗的说道:“我好害怕……”
“你做恶梦了吗?”杨开皱了皱眉,尴尬的揽住了她的肩膀,尽量让她放松。
“没有,我……我听到了从林子里传来的叫声,好恐怖!”
“那是你的幻听,可能是你太累了,也可能是我平时对你太严厉……”杨开无奈的摇摇头。
“不是的!我真的听到了!”刘雨薇的眼睛很认真。
“好了好了,你快去休息吧,接下来我守着营地,不会出事的。”杨开笑着指了指腰上的卡宾枪。
怎料他话还没说完,远处又传来了惨叫。
“怎么回事?”杨开终于变了脸,吩咐了刘雨薇几句,就向对面跑去。借着篝火的光,可以清晰的看见帐篷里的人接二连三的钻出来,看来,大家都被吵醒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指战员,是那边的树林。”独眼龙用手指了指说道:“我带着石头过去看看。”
杨开点了点头:“好,注意安全,有紧急qíng况立刻鸣枪示警!”
“嗯!我明白了。”独眼龙端详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拧亮了手电筒,招呼了石头一声,向着营地外的黑暗中摸去……
片刻,他们回来了,搀着一个几近瘫痪的人。
刘雨薇向前仔细一认,失声叫道:“是九筒!”
“怎么回事?”杨开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九筒神志还算清醒,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道:“我看见了一双眼睛,它的眼睛……”
“什么眼睛?”众人都觉得脊背有点发凉了,寒意直透上心头。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还有你跑出营地去gān什么?”杨开厉声问道。
“我去方便下,怕被人看见,所以走得远了点。心说,大家都在附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九筒嚅嚅道。
“你就不会在附近解决吗?深更半夜的,都在帐篷里,谁会出来专门看你撒尿。”杨开哭笑不得。
“是咧,九筒,这黑灯瞎火的,太冒险了!”赵勇德也关切道。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其他几个人则在焦急地等待着下文。
“我就看到了一双眼睛,真的,它就在黑暗中那么定定地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是什么样的眼睛?绿绿的?会反she萤光?”华伯涛说道。其实,除了人以外,绝大多数哺rǔ动物的眼睛都会反光,反she那种绿绿的萤光,尤其以láng最为显著,相信在夜里见到过láng的人都会有这种经验,因此,华伯涛的第一反应就是,附近有雪láng出没。
但话说回来,这种萤光,并不吓人,因为人们都知道那是láng。就算在野外,九筒好歹是个老兵,不会因为一头láng而吓成这样。除非……
九筒见到的根本就不是动物!
如果九筒给出的是肯定回答,那就说明他见到的只是动物,是动物就不可怕,也不神秘。
但九筒却摇摇头,给出了否定回答:“不,不会反she绿光,而是散发出火焰般的光……”
“如果眼睛不反she光线,那你根本就看不见它!”华伯涛还想坚持自己的意见。他始终认为,九筒见到的只是一头雪láng。
“好了,除了放哨的兄弟外,大家都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不要再争论了。九筒,今后万万不要单独离开大部队,这样会很危险!”杨开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开的心里,其实也挺赞同华伯涛的意见的。不过,他总感到有点不那么踏实,就象今天下午进入猎人坟时,他产生的那种感觉。他知道这地方不对劲,但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众人打着呵欠陆续走回各自的帐篷。
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刘雨薇,杨开淡淡的说道:“今晚有些蹊跷,不介意的话,到我的帐篷里睡吧!”
刘雨薇迟疑的抬起了头:“可帐篷里都是男人呀!”
刘雨薇的话还没说完,独眼龙就耸了耸肩:“放心吧,大家都睡睡袋,各不相gān。也没有人打呼噜,不会打扰你的。”
九筒也跟着调侃了起来:“刘医生,你既然敢跟我们一起行动,怎么就不敢跟我们睡一个帐篷呢?”
“谁说不敢?”刘雨薇吃九筒一激,倔qiáng劲上来了,一跺脚,仰首挺胸走进了帐篷。
帐篷里的战士早已给她腾出了一块地方,有人同时扔给她一个睡袋,刘雨薇钻进睡袋里,蒙住头,不去理会九筒惟妙惟肖的huáng色笑话。
身处男人中间,闻着男人的气味,刘雨薇感觉踏实多了。迷糊了一会,她终于又沉沉睡去……
营地里很快又安静下来,那种大自然的音响又被放大,进入了众人的耳膜之中。
忽然,两朵绿色的火焰再次出现在了帐篷外。刘雨薇骇得毛孔都是一缩,跟着“刷”地坐直了身躯。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几个老兵相继坐了起来,在黑暗中互相张望、互相询问。
“我好象也看到那对绿色的眼睛了。”赵勇德张大了嘴巴。
“我也看到了,千真万确!太恐怖了,那是鬼火。”帐篷里议论纷纷。
“好啦,都不要说了,睡觉,睡觉!这只不过是自然现象而已。”华伯涛在另一个帐篷里大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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