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_道门老九【完结】(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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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láng崽在温暖的皮帽里翻着身,好不畅快。

“唉!你被遗弃在了这大兴安岭,我也迷失在了这大兴安岭,说来道去,咱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陈天顶喃喃自语,抱着小láng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小家伙,我给你chuī首曲子吧!这是老幺教给我的。”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格英英的彩。生下一个兰花花,实实的爱死个人呀!”

“五谷里,那个田苗子,数上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儿呦,就数那个兰花花好……”

片刻,一阵婉转的口哨飘在了一人一láng之间。

第一二零章 láng图腾,最后的舞蹈(27)

就这样,在失去老幺这个哥们后,陈天顶又多了个伙伴:小黑。

小黑指的就是那只被遗弃的小láng崽。名字是陈天顶随意起的,主要还是因为它后背上的那一大块黑色胎记,太过显眼了。

láng族天生的直觉,使得陈天顶后来的路出奇的顺畅,就连几次快要遇到野shòu的时候,也是被小黑嗅到了踪迹,帮他堪堪避过的。

和死亡的擦肩,让陈天顶愈发对小黑产生了好感。而小黑则早已将陈天顶视为了自己父母一般的存在。

半天的功夫,陈天顶就出了喇叭口。

终于,在大兴安岭的外围,一人一láng到了分别的时候了。再往下走,越过苏布拉湖,便会到达城镇,基本上说,陈天顶算是大难不死了。但陈天顶却不能将小黑一并带走,它毕竟是láng,只有雪láng湖才是它永远的家。

小黑需要的是自然,而不是圈养。陈天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在最后一个落脚点,陈天顶将剩余的燃油一并倒了,点起篝火,为自己,也为小黑做上了最后的晚餐。

那一顿,无论是陈天顶还是小黑都吃的出奇的畅快。或许吧!动物虽然不会说话,但它们的第六感都是很qiáng烈的,在吃ròu的时候,陈天顶偶然不经意的一瞥发现,小黑的眼角,竟蓄满了晶莹的泪珠。

它是在哭吗?

亦或者是舍不得自己?

陈天顶心如刀绞,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该来的还是会来,该去的还是会去。于是,他丢掉了没用的东西,摸了摸小黑的脑袋,轻装走出了这片死亡地带。

这一次,小黑再没像上一次那样屁颠颠的跟在陈天顶身后,只是睁着眼睛,看着陈天顶的背影,流了一地的泪。

“老幺,谢谢你。我终于不负你的良苦用心,活着走出大兴安岭了。”

“小黑,也谢谢你。是你点燃了我生的希望,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陈天顶的背影,坚毅,果决。

这是他刻意留给小黑的最后印象,他希望这个小家伙在以后的日子里,也学着坚毅,果决起来,就像那láng图腾的jīng神。

只是藏在背影后的那张脸,却早已老泪纵横。

当《兰花花》的调子消失在苏布拉湖时,陈天顶已然离去。小黑昂起脖子,哀鸣了一声,然后走进了茫茫树林……

七年前的回忆录翻到了最后一页。

qíng景,画面,人物慢慢定格,泛huáng,埋进了岁月的土壤。陈天顶眼前的世界也转回了现实。

“小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老幺的尸骨埋在什么地方?”陈天顶搂住láng王的脖子,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它脖子上的鬃毛。

“呜……”láng王眨了眨眼睛,迷惑的叫了一声。

它这一声叫,顿时点醒了陈天顶,片刻,陈天顶无奈的笑了起来。这láng王和他再亲,却也只是动物,又哪里能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

它要是能听懂,这才怪了呢。只是陈天顶自己沉浸在感qíng中,理所当然的将怀里的láng王当成是一个人来看了。

想到这,陈天顶将手中上的小皮帽在láng王的眼前摇了摇,然后又象征xing的做出了许多肢体动作,用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看到小皮帽,láng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激动,它自然熟悉这个小皮帽,跟着陈天顶的那两天,它就是在温暖的小皮帽里度过的。随后,láng王歪着脑袋,一双眼睛随着陈天顶的比划转来转去,仿佛是在思考。

“你还记得吗?老幺,这个帽子,死了。”陈天顶躺在了地上,喋喋不休的解释道。过了整整七年,大兴安岭的很多地方已经有所变化了,当年的路他更是不甚清楚。如此一来,想要找到老幺死的地方,便真如大海捞针一般的艰难了。

但陈天顶还是想试一试,因为回忆告诉自己,当年小黑是一路尾随他和老幺走的,老幺的死,它肯定也在场。说不定小黑还能凭借动物的长处,通过蛛丝马迹找到老幺的长眠之所呢?

“呜……”láng王的眸子,清澈,却透出了诸多不解。

看来它也应对无策。

唉!到底还是动物。陈天顶叹了口气,正要放弃这份执着,伏在他身上的láng王突然跃回了雪地,对着陈天顶小声的嗥叫着,叫声断断续续,似乎很是焦急。

“小黑,你怎么了?”陈天顶一愣。

也不顾陈天顶的反应,láng王直接走过去,用嘴衔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拼命往对面的白桦林里拽。

瞧着远处的白桦林,陈天顶皱了皱眉,随即恍然大悟。

“难道说……小黑……你找到了?”他的声线颤抖的不成模样。

“呜……”láng王点着头。

有戏!陈天顶喜形于色,抓起帽子,就跟着láng王一瘸一拐的朝着白桦林走去。

“华教授,那匹láng在玩什么鬼把戏,它要带着陈老板去哪儿?”雪坡上,杨开警惕的端着卡宾枪,淡淡的问道。

“不管他们去哪儿,我们必须跟上去。”华伯涛说完,就端详起了脚边的岩壁,准备找个合适的位置爬下去。

“我们也跟上去?”杨开瞪大了眼,他觉得这位老教授是不是吓傻了,要知道,雪坡之下起码徘徊着上百匹qiáng壮的成年雪láng,大家这么贸然的下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华教授,您可意气用事呀!若是下了这雪坡,咱们可就连最后一块可以和láng群斡旋的根据地都没有了。”杨开道出了心里的隐忧。

“根据地?”听了杨开的话,华伯涛非但没产生共鸣,反而冷哼了一声:“杨开呀,杨开。你还没明白吗?要不是碍于陈老板,我相信那匹黑背láng王早就发起进攻的讯号了。仔细瞧瞧吧,咱这小雪坡,两米多高的位置,如果láng王一门心思的想置大家于死地,你现在还会有气儿跟我说这番话?”

“这……”看了看脚下那股由láng群组成的灰色海làng,杨开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华伯涛的言语字字珠玑,点在了他的心里。

的确,以目前的láng群数量,láng王真的想杀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但即便如此,跟着陈老板,这句话又怎么解释呢?”杨开想了想,说道。

“你这句话,才问到了点子上。”华伯涛说着指了指雪坡下的陈天顶:“因为和láng王的关系,陈老板现在就是咱们的挡箭牌。要知道,láng王给的是陈老板的面子,可不是我们其他八个人的面子。有陈老板在,咱们安然无恙。要是这一人一láng跟我们隔得远了,你觉得,没了láng王的束缚,徘徊在四周的这几股láng群还会给咱们好脸色看吗?”

“不但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还有可能立即对我们发起进攻!”杨开瞳孔一缩,终于明白了华伯涛此番作为的良苦用心。

“所以呀,放着一个挡箭牌不要,而选择据守在这个随时都会被攻破的雪坡上,你不觉得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愚蠢做法吗?”华伯涛一摊手,哭笑不得的说道。

“对,对,太对了。华教授,您老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呐!”明白了此中关节的杨开顿时笑了起来,连连准备下雪坡的事宜。

这雪坡侧面都是结满了冰棱的岩壁,上来困难,但要说下去,就是极其容易的事qíng了。不消片刻,众人便一一下了雪坡,除了刘雨薇是杨开抱下来的之外,其他人都是眼睛一闭,直接愣头滚落。

“华教授,您没事儿吧?”扫掉了前额上的雪屑,杨开蹲下身子就要去扶华伯涛。

刚才送刘雨薇下来之后,他准备再爬上去抱华伯涛下来。但华伯涛觉得这是有失男人尊严的事儿,执意不gān。最后一咬牙直接跳了下来。结果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其他栽在雪地里的人都爬起来了,就他非但没爬起,反而哀嚎了起来。

“我没事,不用扶我。”华伯涛吐了口雪,说道。

“得,您老也别逞qiáng了,现在不是逞qiáng的时候。”看着杨开伸出的手,华伯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胳膊搭了上去,借着杨开的力量坐了起来。

“若是二十年前,年轻力壮的,肯定没事儿。但现在,我还真觉得这胯子钻了心的疼痛,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华波涛眉头都快要揪成疙瘩了,还满口的之乎则也。

“刘医生,华教授这是什么qíng况?”杨开转过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刘雨薇。

“别弯腰,直着身子,深吸几口气就好了。可能是因为双腿着地的缘故,伤到骨盆了。”刘雨薇说道。

华伯涛依样照做,的确感觉痛疼感减轻了许多。正准备赞叹几句,却发现守在一旁的杨开和几个老兵,个个面色冷峻,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中的枪。

“你,你们……”华伯涛yù言又止。

杨开似乎知道这位老教授想问什么,只是眯着眼,视线死死地锁在了卡宾枪的机械瞄准上,艰难的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láng群!”

“嗷……!!!”一连串破了音的嗥叫从周围响起。原先被láng王斥退的左右两股雪láng,此刻已纷纷竖起耳朵,高耸着脊背,如渔夫的大网般,铺天盖地的涌来,将众人围在了雪坡下的方寸之地。

第一二一章 láng图腾,最后的舞蹈(28)

“麻烦大了。”看着一步步bī近的láng群,杨开的食指勾在扳机上,枪口微微的颤抖起来。

“都别轻举妄动,朝后面退。”他拉住华伯涛,和独眼龙,赵勇德,石头三人呈锥形,将后面的小组成员挡住,行军靴蹭着积雪,慢慢的往后挪移。

雪坡的yīn影下,四个人,四把枪,面对着黑压压的láng群,显得是那么的渺小。甚至没有丝毫的可比xing。

这群畜生一定想撕碎我们,杨开的心里幽幽的想着。

“指战员,退到头了。”正在杨开思考之际,独眼龙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后背撞在了冰凉的岩壁上。

“这么快?”杨开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果然,大家现在已经齐刷刷的贴在了岩壁上,再也没有退路了。

“唉!华教授,看来咱要被包饺子了。”杨开苦笑,如若在雪坡上,靠着地利的优势,大伙儿或许能和láng群周旋一段时间,但在雪坡下,前有追兵,后无退步,这点儿枪,这点儿人,还不够百来匹láng塞牙fèng的。

“未必。”华伯涛软绵绵的说道,虽然疼痛导致了他说话的有气无力,但一字一句中还是裹挟着不可抗拒的色彩。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嗓子不行,你赶快喊陈老板,让他……让láng王知道咱们的qíng况!”

“好!”不管事成与否,如今这个关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想到这,杨开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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