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我顿时脑袋一沉。只觉得心底发凉。
元门是这一片最qiáng大的道士势力,而这一片最qiáng的鬼魂,很可能就属于元门。我怎么最初的时候没想到这个,李唐朝也是,他也没考虑到这一点。
现在招来的元奴与罗武忠是熟人,与我却什么人都不是,那岂不是给我惹麻烦么?
正当我惊慌时,那元奴却用漆黑的眼睛看着我,他忽然开口说道:“要我帮你什么忙?”
我吞了口唾沫,小声道:“你能帮我杀掉这两人么?”
他立即摇摇头,罗武忠脸上立即露出得意洋洋的表qíng,使我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可还不等我放弃抵抗。他却忽然说道:“我是门主留在这镇压元门的,因为担忧我叛变,他曾对我下过道术。若是我对元门之人下手。会受到诅咒。罗武忠我没法对付,但他的鬼奴,我能帮你牵制住。”
听见这话,我顿时心底一喜,难怪李唐朝不担心意外发生,原来yīn魂丹这般霸道。罗武忠则是呆愣在原地。他很快反应过来,话语中充满撕心裂肺的绝望:“元奴!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他!我要禀告门主,让他将你……”吗女低弟。
“少说废话!你回不去的!”
我怒吼一声打断了罗武忠的话,抓出短刀朝着罗武忠冲去。良缘焦急地松开短刀朝我追来,只见元奴仿佛随意伸出手,在良缘身上轻轻一拍,这良缘竟然就跪在地上,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竟然已经五孔流血。
我看得心里一惊,鬼魂之间打架果然是凶残得很,看来元奴能帮我牵制住良缘,我也能放心对抗罗武忠。
罗武忠恼羞成怒,他举着拐杖朝我砸来,嘴里怒骂道:“狗崽子,老子哪会怕你!”
我伸手抓住拐杖,朝我这边用力一扯,罗武忠立即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我立即抓住他的衣领,拳头用力砸在他的后脑勺上,顿时这不可一世的元门长老,立即在我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他疼叫一声,跪在一旁的良缘疯狂朝我袭来,元奴见状,忽然随意地踢出一脚,看似缓慢却正好踢在良缘的腰部。
只见良缘被踢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天台围栏上,他口中猛吐鲜血,眼睛却死死看着我这边,撕心裂肺地吼道:“江成!你放开他!”
“不放。”
我冰冷地回应一句,抓起匕首狠狠刺进了罗武忠的背部,罗武忠疼得惨叫大哭,四肢犹如悬在空中的乌guī胡乱挥动。我抓着匕首,狞笑道:“罗老爷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像您这种用道符的,估计也不知道什么叫痛快地杀畜生,我先来教您一招,这是开罐头!”
说罢,我抓着匕首朝下狠拉一划子,罗武忠的惨叫声立即到达分贝最高点,我冰冷道:“别急,我刺得不深,你一时半会儿死不掉,足够等我划拉你几十次。”
“呜……啊!”
良缘bào怒地大吼一声,拖着受伤严重的身体摇摇晃晃朝我走来。元奴冷哼一声,他忽然诡异地飘到良缘身边,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一下,良缘立即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险些倒在地上,却用双手撑住了。
我冷冷地看着良缘,想不到这家伙到这地步还要挣扎。他与元奴的差距实在太大,哪怕用天与地来形容也不为过。
罗老爷子疼得鼻涕泪水一起流出来,估计这个叱咤风云一辈子的老人从来不曾体会过刀子刺入身体的痛苦,他咬牙看着良缘,低吼道:“走哇!”
良缘喘着粗气,疲惫的他几乎是用四肢爬着朝我走来,也许是元奴下手太重,良缘全身毛孔都渗出黑红黑红的血液来,甚至身体都变得有些微微透明。
我知道这意思,曹大与我说过,一旦鬼魂的身体完全透明,那代表着魂飞魄散。
良缘疼得咬紧嘴唇,挣扎着朝我爬来,我用刀对准罗武忠的背,冰冷道:“再朝前走,我就将他的整条脊椎挖出来。”
“你别威胁我!”
“是你别靠近我。”
“说了你他妈的别威胁我!”
良缘bào怒地连吼两声,他浑身颤抖地看着罗武忠,这位在上海呼风唤雨几十年的老人哪还有平时霸道态度,他忍着疼痛的咳嗽,咬紧牙关低吼道:“瓜娃子,走哇!你也死在这,巧巧咋办呐!”
“老爷子!”
良缘紧紧握着拳头,浑身忽然又透明了一些。此时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爬起来极为快速地朝我冲来。
“燃烧魂魄?不自量力。”
元奴冰冷地说了一句,他却是犹如魅影继续贴向良缘,抓着他的衣领往后一扯,良缘惊慌地朝着元奴砸拳而去,元奴看似随意地在他头顶一拍,他立即又重重跪在地上,身体再次透明几分,甚至接近到半透明这层次。
罗武忠紧握拳头,他狂bào地大骂出声:“日你仙人板板,有多远滚多远,在这里搞啥子嘛,走哇!巧巧哇!”
“呜……哇啊啊啊……”
良缘颓废地坐在地上,眼泪鼻水一起流出来,他哀嚎着哭道:“老爷子,你说我这小畜生十五岁就死了,从小到大没出过皇城脚下,女人世面都没见过,等你退下了一家子去看紫禁城,我还天天翻着日历看时间,就算你什么时候能清闲点。”
“川话都学不会的小畜生,还翻日历……”罗武忠到底已经是老人家,被刺两刀已经说话都没力气,他趴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咬牙道,“走哇!”
良缘用手按着地板,他艰难地跪在我面前,忍着哭腔呜咽道:“江成,是我们输了,给他的痛快……给他的痛快……给我gān爹一个痛快……”
我冷冷地看着良缘,最终抓紧匕首,用力刺进罗武忠的后脑勺。
这个什么世面都见过的男人连惨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无力地倒在地上,失去了全部生机。
良缘握紧拳头,忽然朝着天台栏杆跑去,速度竟然快得我都看不清,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跃下楼顶。
“鬼魂没有重量,摔不死……”元奴站在我身边,冰冷地说道,“那孩子重qíng重义,心底埋着仇恨,恐怕会威胁到你在乎的人。”
我摸摸索索地从背包里拿出旱烟枪,点燃之后猛吸一口,轻笑道:“在这不大不小的世界上,谁没点催人泪下的故事。他不好惹,我的朋友们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可惜还来不及知道他们的故事,我已经是走到头。这条命你拿去,死前能杀掉个看透繁华善恶的老人,也算是赚了。这句谢谢我要跟你说,发自内心的。”
第62章 漂亮话
也许是不担心我有本事逃掉,元奴平静地看着我,他忽然问道:“在拿走你的命前,有个问题想询问。你看着如此弱小,怎么会拥有yīn魂丹?”
我耸耸肩,老实地说道:“认识一个老人。曾经他就算没站在顶端,也是我连仰望都看不到的大人物。我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与他相见,也不知是好运还是厄运。世上的许多事qíng我说不清,但也不会后悔。他给我一个yīn魂丹,让我来解决这个让我敬畏好多天的老人,说是我能活着回去,就收我为真正的弟子。”
“你所说的仰望不到,是众生牛马的仰望不到?”他问道。
我很仔细地在心里想了一会儿,随后说道:“真要计较的话,是乾坤君也需要敬畏的存在。”
“那我没有杀你的理由。”他摇头道。
我疑惑地看着元奴,而他转身走向栏杆。声音随着宁静的空气传入我耳内:“我既然能做元奴,也是见过不少大人物。他们曾经与我说过,人qíng比天大。今天我便赌一次,等回去见到你师傅,若是有心,希望你能与他说一句。就说有人救了你一命,那人时时刻刻想着破除元门的束缚道术离开,能拥有个自由之身。若是他愿意,以后元奴会拼尽全力回报。”
我拿着旱烟枪,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发现厉害的人物都喜欢赌人qíng,元门有个叫张赫的也是这样。”
“谁都不甘愿为奴。”
元奴丢下句话。便跃出天台栏杆,我疲惫地坐在地上。此时天台的门被撞开,一伙人冲出屋子,看见这里的qíng况,他们都呆愣在原地。我咧开嘴笑着,用旱烟枪指了指罗武忠的尸体,轻笑道:“你们为他杀我,但他已经死了。其实你们现在要报仇也行,不过没人能给酬劳,而且我身后的朋友们也会为我复仇。当然,若是你们对他忠心,我也没办法,命就放在这。想要尽管拿去。若是离开,以后见面喝酒吃ròu,就当没今天的事。”
他们都不说话。沉默地看着罗武忠。最后,一个男人忽然丢掉手中的刀,对尸体一鞠躬,严肃地高声说道:“都是为糊口,罗老爷子不要介意。”
说罢他转身离开,也没人阻拦。人们纷纷丢下刀对罗武忠鞠躬,最后天台只剩下我一人,尸体也被他们拖下去处理,估计这些人会将尸体jiāo给罗巧巧。
世间多是凉薄人,当利益没了,也没有以往的jiāo易qíng分。
我拿出手机给李唐朝打电话,那边几乎是立即接通,传来他一声温柔的问候:“怎么样?”
“弟子江成,拜见师傅。先说好,我天赋不行,您那些叫人闻风丧胆的道器我估计悟不全,但会绞尽脑汁去学。李大道器师,可千万不能嫌弃徒弟呐。”我轻笑道。
李唐朝那边很平静:“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没什么好隐瞒。没错,我便是那叱咤风云三十年,人称江湖风流小郎君的潘安,俗话说玉树临风胜潘安,指的便是我。等你回来,教你几首老道的本领,不出三年,风流才子保证有你一席之地。”
我哈哈大笑一声,挂掉电话拍拍屁股朝着楼下走去,等离开酒店,我打辆出租车去了医院。看见我身上这qíng况,医生都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问我这么多伤怎么弄的,关键是这么多刀伤没一个刺中要害。
这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圆谎,只能偷偷跟医生说我欠了高利贷,被人抓去惩罚一番,可千万别说出去,否则我小命不保。
医生很同qíng地对我安慰一番,然后给我fèng针上药。因为流血过多,他担心有意外还给我输血。吗女亩亡。
等离开手术室,我看见曹大等人都来探望我。看见我这qíng况,曹大连忙问医生我fèng了几针,医生说差不多有几十针,伤口实在太多。但刀口浅,很多地方没有fèng针的必要,以免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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