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有些愣了,他这一脸的谄媚,是从何而来,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般和气了,连脸上的那横ròu,都收敛起来了。
什么qíng况啊这是?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虫虫却拉着我往前走去,我没办法停留,只是挥手,说我们走了,回见吧您。
两人一路出了门,扬长而去,一直走出了村子,虫虫这才发现我居然牵着她的手,一把将我给甩开,说你什么意思啊,趁机占便宜呢?
她的手温润绵软,冰冰凉的,像玉,握在手里,感觉十分舒服,我之前也是qíng急,不过后来却不愿意放开,此刻被她点破了心思,心中窘迫,脸上却表现得很坦然,说没有,我只是qíng急而已,话说回来,他刚才为什么前倨后恭,恨不得趴在地上去?
我心中有些得意,而虫虫则撇了一下嘴角,说你别自得,他敬服的,是陆左那小子的威风,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诧异,说陆左的威风?我堂兄的名声,真的已经传到这东南亚来了?
她瞧见我这得意的表qíng,不屑地撇嘴,说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再厉害,那也是陆左一拳一脚挣出来的,与你无关,你若是真的有本事,回头让这帮人听到你的名字,就下意识地退避三舍,那才叫做真本事。
听到她的话,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的确,不管怎么说,名声是别人的,修行是自己的,只有等我真正成为高手的时候,那才是扬眉吐气之时,而此刻,我们还是得赶紧走吧,要是那家伙反应过来,用些非常手段,我们可忍受不住。
说着话,我们出了村子,刚走没一会儿,后面突然有人喊我。
我回头,却见小刘的父亲刘老板带着人匆匆赶了上来,一边叫,一边不断挥手,示意我们停下来。
我没有走,停在了原地,瞧见刘老板挺着肚子,一路小跑地走到了我的跟前来。
他走到近前,还未喘气,便点头哈腰地道歉,说刚才真的是对不起陆老弟了,害得你跟人莫名其妙打了一架,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之前本来挺恼他给我惹的这麻烦,不过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为了孩子而四处奔波的父亲,我再多的气也撒不出来,只要微笑,说这不算什么,谁也没想到那家伙会这般凶恶,对了,你gān嘛出来了,不是要治病么?
刘老板猛地摇头,说算了,原本以为朋友介绍的,会靠谱一点,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德xing,漫天要价不说,而且本事也低微,态度恶劣,说起来实在可气。
我笑了,说他这么讲,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刘老板上前过来,抓住我的胳膊,说老弟,我年长,托大几岁,求你给指条路——你知道的,刘博这家伙是我唯一儿子,他要是没了,我辛辛苦苦一辈子,可就都白费了。你看你,同样都是在地牢里面待过的人,你不但身体倍棒,而且舞起剑来,那叫一个虎虎生风,让人羡慕。我刚才也听了一点,他们说你师父叫做什么苗疆蛊王陆左,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我摸了摸鼻子,说的确是,他其实是我堂哥,我以前不知道,后来出了这回事儿,才晓得的。
他很激动,拉着我,说那陆老弟你能不能帮着引荐一下?你知道吗,为了这儿子,我这些时日来,一直都在找人,病急乱投医,不过却没有一个靠谱的,你若是能够帮我找人治好他,说什么,我都愿意做啊。
他说着说着,一脑门的汗水,眼泪水也从眼角流出。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望了虫虫一眼,想问她是否有办法,而那妮子则扭过了头去,不看我。
我一时间心中有些拿捏不准,而这时刘老板的车也开了过来,我让他在旁边稍等,我跟朋友商量一下。
刘老板那边上了车,我找到虫虫,说这小刘是我当初的狱友,挺可怜的,能救的话,咱就出手帮一下,你看怎么样?
虫虫瞥了我一眼,说事儿我倒是能帮,但我凭什么帮你啊?
我一听她这口气,就知道她有事儿要说,连忙说你要gān嘛,直接跟我说,能做到的,我绝对不推辞。
虫虫想了一下,对我说道:“人我可以帮你救,不过这里糙药不全,治疗起来也需要时间,现在可能不行。我这里有些成品药,可以控制他病qíng,让他们先回国内等着,我们到了再说——至于要求,那就是从这里到边境,我们有三处地方要去,我决定,让你来挑战那些三十六峒的人,若是过不去,人你就救不成了。这事儿,你可敢答应我?”
第四十九章 毁人不倦
我把虫虫递给我的一瓶药丸转jiāo给了刘老板,另外还有一张列着许多药物的单子。
经过慎重的考虑,我还是决定答应了虫虫的要求。
事实上我之所以答应,并不是为了小刘,尽管他曾经是我的狱友,两人之间似乎也有一些jiāoqíng,对于现在的他我也有一些同qíng之心,但这并不足以影响我的心志。
我答应虫虫,是因为我明白了她的苦心。
这一路过来,我从虫虫的身上学会了勇敢,学会了善良,学会了责任,学会了如何去成为一个值得人信任的男人。
她并不仅仅只是教给了我那些修行上的东西,也教会了我做人。
而与此同时,我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这个时而热qíng、时而温柔,时而又显得清高冷漠的女孩子。
这一回,不是因为她美丽的容颜,而是她那颗水晶般洁净的心。
这人呢,说起来实在有些奇怪,你不在意的时候吧,自由自在,怎么做都是海阔天空;但是真正上了心的时候,却是又患得患失,胡思乱想,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jīng神分裂症患者——我对自己的表现也总是觉得有些好笑,明明不是刚刚坠入qíng爱之中的小年轻,为何会变得这般犹豫不决呢?
难道还是太在乎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之所以答应下来,是为了虫虫,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qiáng,不会在她面前那么自卑。
我jiāo待刘老板和小刘,让他们回国准备一应药物,等到两个月之后,我们在滇南chūn城相见,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会帮着小刘将这病症给治好。
刘老板有些着急,问为什么还要等两个月,如果可以,现在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为什么要等两个月?
我没有办法跟刘老板说这是因为我们不想因为他而耽误北上的行程,只能够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告诉他解蛊治病这事儿,并非随时随地便可以的,它得需要配合时辰,而且小刘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有解蛊的条件,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放才可以。
刘老板有些担心我们是否能够如约而到,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我的心中也有忐忑,不过却还是表达出了十足的信心。
瞧见我拍着胸脯保证,他终于选择了信任,然后谈起了报酬的事宜。
我告诉他,说小刘是我同病相怜的狱友,既然我有办法,就不会吝啬,这个无关于钱财,让他放心,不用破费。
听到我的话语,刘老板显得十分不敢置信,跟我说了好一会儿客气话,方才似信非信地离开。
待到刘老板一行人开车离去,我瞧见虫虫脸上古怪的笑意,问她这是gān嘛?
她说你说谎的功力越来越qiáng,睁着眼睛说瞎话,倒也头头是道。
我说这都是跟法门里面学的,随口胡诌而已。
她盯着我,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开口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救人之时,我们两个之间的约定么?”
我不知道她这是要gān什么,慌忙点头,说我答应了你一件事qíng,你说便是,不要动手。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我之前没说,现在却想到了——你得答应我,从此以后,永远都不准骗我,知道不?”
我笑了,随口说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骗你的。
她的脸变得无比严肃,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答应了对吧?如果你以后骗了我,我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知道么?”
她的严肃让我一下子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觉得她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
不过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最终还是也跟着严肃起来,说好的,我以后都不会骗你,相信我。
两人说着话,离开了这个村子,继续往北。
不知道为什么,她跟我讲起这件事qíng来之后,qíng绪就显得有些低落,闷头往前走,也不大理我,我跟在她的身后,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也不敢多言,亦步亦趋地跟着便是了。
尽管弄得不是很明白,但是我却大约地猜想到了一些,恐怕这又是来自于蚩丽妹那些伤感的记忆吧?
那么这世间又有谁欺骗了蚩丽妹,以至于她如此耿耿于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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